这队人马,人数不多,却身着朝廷羽林卫的防护铠甲衣。
被羽林卫护在中间的,是一个极年轻的儿郎。
这个年轻人玉树临风,一脸从容,但淡定的眼神,掩饰不住皇家的威仪。
打马上前,青年人望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松鹤镇,眼眸幽深。
此人便是大梁帝国的五皇子,祺王萧祁轩。
皇帝怕军权旁落他人,为了在镇北大将军王定乙死前,能拿到王定乙掌管的另一半兵符,接管北境的兵权,听了太子萧祁奕的话后,一时考虑不周,便派了毫无经验的祺王前来北境。
皇帝派给祺王的羽林卫一共是五百人,但从前一个驿站出来后,祺王身边的五百羽林卫,便只有五十多人了。
那四百多人,祺王让他们换上了老百姓穿的短襦,混在了普通百姓中间,暗中保护着钟遵。
因为祺王把皇帝交个他的另一半兵符,交给了钟遵保管着。
祺王府跟来的贴身侍卫八十多人,也留了一半人在钟遵身边,另一半人,被祺王派出去打探消息。
除了阿健不离祺王左右,连老杨头都被祺王派了出去。
一路上,先派出去的人,不断来向祺王汇报在松鹤镇打探到的消息。
但祺王最想等的,是老杨头的消息,但是,却一直不见老杨头回来。
慕颂扬从冷子游那里回来后,已经得知祺王最迟明天下午就会到松鹤镇。
赶着马车回到住处,慕颂扬在院坝停好马车,看到了自己栖身的破屋,门锁虽然完好,但是,破旧的窗户上,那根蜘蛛丝已经不在了。
慕颂扬开锁后,慢慢的推开了门。
一览无余的屋里,除了地炕前头上那张小案几外,没有发现任何人。
其他两间房屋的蜘蛛丝还在,说明不速之客就在这屋里。
慕颂扬望着一块门板铺就的睡榻,脸上露出了笑容。
“出来吧,床板下面,我没有烧炭,空空荡荡的,又有烟洞通风,还不如外面暖和。”
躲在地下的老杨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当老杨头把床板挪开,从地下爬出来时,看到说话的人,已经走出了屋子,正在给马上草料。
老杨头看到了马脖上那一缕白色的鬃毛,又看着马车上,那根棍子扯着的白色布条,白色布条上,那朵红色的云,在迎风飘动着。
“龙骧将军?”
慕颂扬转过身来,看着老杨头问:
“祺王要到了?”
“是,明日早上就会到松鹤镇了。”老杨头抑制住心中的兴奋回答。
“这么多年未见,当年的小杨头,已经变成老杨头了。”慕颂扬望着十八年前自己的部将说。
虽然近年来,他们都在建康,但为了大局考虑,俩人都未曾近距离的见过面,未曾仔细的看看对方。
老杨头听了慕颂扬的话,摸着自己已经偶有白发的头,嘿嘿一笑。
“哪里像龙骧将军永远一副俊朗玉容,迷倒了松鹤镇上的一众小娘子。”
慕颂扬微笑着看着老杨头,感慨道:
“你这张嘴,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把那祺王烦恼吧?”
“这么多年来,龙骧将军让我择明主而事,我择来择去,觉得我家小祁轩尚可,他有我老杨头为他鞍前马后,人前人后的提醒着,他怎会烦我?没有我,我家小祁轩会寂寞的。”
老杨头故作委屈道,但马上又嬉笑着问。
“龙骧将军,刚才你一进来就发现是自己人了?”
慕颂扬抬眼看了一下老杨头,脸色自信。
“这是当年我搜集情报的落脚点,知道地榻下面大得可以藏人的,都是值得我信赖的人。”
慕颂扬说着,回屋倒了一碗水递给老杨头。
老杨头贫完嘴,向当年的龙骧将军汇报了祺王一行的情况。慕颂扬听了,不觉点了点头。
“这个祺王,比我想象的有些胆识,把皇帝的羽林卫几乎留在后面保护着兵符,自己只带五十多个人就要进虎狼之窝。”
老杨头呵呵一笑,颇为得意。
“要不我会奉龙骧将军的命令潜伏,选择了我家小祁轩?”
慕颂扬只是微微一笑,心里道:十八年前,让你潜伏在帝都,择明主而事,这祺王才刚出生,你就知道他是明主?
慕颂扬自然知道,当年自己为了不让皇帝疑心,再动自己和北境那些功臣的心思,主动的交出兵权,谢绝高官厚禄的诱惑,带着一身的伤痕,身心皆痛的离开建康。
而在外面负责收集情报,没有暴露身份的老杨头,就是慕颂扬离开建康后,指示他留在帝都蛰伏的心腹爱将。
只不过,老杨头后来发现,那些有他意扶持的王爷,最终都会像那皇帝一样好色昏庸,对功臣良将只有利用,没有情意,便把目光转而看向皇帝的那几个皇子。
那几个皇子,除了皇长子早已夭折外,当时几个十多岁皇嗣,那就是二皇子萧祁瑾,和三皇子萧祁奕,还有四皇子萧祁瑞。
但这前两个皇子小小年纪,已经暴露出争权夺利的野心,而四皇子身边已经有了自己的人。老杨头蛰伏多年,最终隐藏身份,以一个北境谋略将才,屈尊为萧祁轩的跟班。
那些年,老杨头非常羡慕那几个蛰伏在四皇子身边的人,他们受命扶持玮王萧祁瑞,是何等的威风,陪着萧祁瑞在战场上立功,威风凛凛。
多少次,老杨头表露了想重返北境的心思,都被慕颂扬制止,仍然让他留在祺王萧祁轩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