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倩儿吗?老奶奶呢?”常公子说。
“她有事出去了,马上就要回来了!您找老奶奶做什么?你们不曾有过来往啊。”倩儿纳闷道。
“其实刚才我看见老奶奶带着你过来,所以来看看你。”
倩儿变了脸色,说:“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那野地里花,供人观赏,常公子还是到别处转转吧。”
常公子似乎对倩儿非常有耐心,要是换了别的女子,恐怕早一个巴掌扇过去了。他说:“这布好看吧?这家多的是,比这好的也多的是,倩儿要是喜欢,我就给你一些,怎样?”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要别人的东西,再说,我也没有多喜欢,我穿粗布穿惯了。”倩儿说。
常公子呵呵一笑,“你别嘴硬,你不是不喜欢,你是讨厌我,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荣华富贵?人往高处走,姑娘不要死心眼。我虽然长得不如你夫君好看,但好看不能当饭吃啊,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的人品,但只要你跟于我,我一定肯为你改变。我听人家说姑娘从前更漂亮,但自从嫁了人,就不如从前了,女人婚前的样貌是自己的,但婚后的样貌却是丈夫给的,难道姑娘就忍心让自己的沉鱼落雁之容被清苦的日子磨蚀吗?”
倩儿听了这番话不禁拿手摩挲自己的面颊。常公子见她有所动容,心里一喜。可是,倩儿很快恢复了理智,说:“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看得起,不过,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丈夫虽然不富,但我也得忠诚于他,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一辈子受穷。”
常公子见对倩儿无计可施,这才恼怒起来,说:“敬酒不吃吃罚酒!哪个女子能逃得了我的手?”说完,竟然扑向倩儿。
倩儿吓得尖叫一声,赶紧躲开往外跑去,常公子不肯罢休,追了出来。倩儿不过一柔弱女子,哪能跑得过一个男子,她很快就被常公子抓住了衣袖,幸而倩儿也是作过农活的人,有点儿力气,使劲一扯,只听“刺啦”一声,半截袖子掉了下来,倩儿这才得以逃脱,可那常公子知道她丈夫出外做工不在家,并不惧怕什么,一直追到倩儿家院子里。这时候,有人从屋里冲出来,两人都定睛一看,原来是倩儿的丈夫孝郎回来了。孝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常公子欺负村里女子惯了的,没想到今天欺负到他头上来了,血气方刚的孝郎拿起立在墙边的锄头就往常公子头上砸,把常公子吓跑了,手里还抓着那半截衣袖。
倩儿见孝郎回来,立刻有了安全感,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
孝郎生气地说:“怎么回事?你怎么被他纠缠上了?”
倩儿说:“这怎么能怪我?是他耍无赖。”
孝郎口气纾缓下来,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的品行我是了解的,我是生气那个人,这个挨千刀的,老天怎么不劈了他!”
正当倩儿给孝郎讲述刚才的事情时,老奶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半截衣袖,她走到跟前,说:“孝郎回来了?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常公子来找我,结果我正好出去了,结果就闹出了误会。常公子没有恶意,只不过喝了点儿酒,所以说话做事过头了,开玩笑而已,孝郎,倩儿,你们可别往心里去。”
孝郎并不糊涂,他知道常公子意图不轨,而老婆子竟帮那个恶棍说话,可见他们是一伙的,这让孝郎非常生气,多年的邻居,她年老生活不便,不知帮了她多少忙,而她不仅不感激,还帮欺负他们的人说话,莫不是得了那个恶棍什么好处?要不然,那个恶棍找她一个老婆子干什么?于是,孝郎说:“老奶奶,您是这么认为的?我可不认为那家伙是开玩笑,这世上恶人太多了,让人防不胜防,我看我们家倩儿还是足不出户的好。”
老奶奶干巴巴地笑笑,说:“言重了,常公子以前虽是不堪,但这几年好多了,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酒后唐突了,这会儿正后悔呢,怕你们误会他,所以特意差遣我过来给你们好好道个歉。弄坏了倩儿姑娘的衣服,还添了误会,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这里还有常公子赔礼的一点儿钱,算是赔偿啦。你看,常公子这不是变好了吗?”说着把包了钱的纸包连同那半截衣袖一并递给孝郎,还说:“有了这个钱,想做多少衣服都成!”
孝郎只把那半截衣袖接了过来,说:“我虽是穷人,但我不会见钱眼开,钱你拿回去,告诉那恶棍,再敢招惹倩儿,我会不客气!再作恶,老天也会劈了他!人呐!千万别作恶,真的会有报应!”
孝郎把最后一句话说得很重,老奶奶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她厚着脸皮装作不明白,说:“孝郎,你又言重了,快把钱收下,别吃亏啊!”
孝郎觉得这话不对味,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我又没卖老婆,不就破了个袖子吗?我们倩儿心灵手巧,自然会缝的天衣无缝,我们虽然穷,但还没有穷到没骨气,这钱我们不收,拿回去!”
老奶奶的眼睛往倩儿那边一溜,说:“既然不收,那我就送回去了,倩儿,你说呢?”
“话您不是听明白了吗?问我干什么?好像我稀罕这些钱似的,您还是送回去吧,这件衣服又不值这么些钱,我们不能收。”倩儿说,她也是一脸的不高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