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屋内的解放军干部,楚留香今天天不亮潜入黑井军管会时,就已经认识;
他身后是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指认马帮马锅头有假冒食盐,而指着楚留香则介绍是救了那些盐中毒彝族同胞的草医;
表面上来看,军管会的解放军干部完全是由客栈老板叫来,跟刚才出去的百里追没什么事情;
而百里追现在确实也在镇上转悠,看看有没有店铺紧急关门或者表现异常的商家。
“嗯,这位医生同志,你是草医?”
“是的,解放军同志!”
楚留香与他装作不认识,演了一场戏,演戏目的自然是为了掩护楚留香真实身份;
至于解放军同志称呼他为草医,当时楚留香并不知道草医是什么医;
云南的医生大致分为三类;
中医、草医和西医;
西医自然是采用西方药物和方法治疗疾病的医生,这类医生云南人并不陌生,尤其是抗日战争爆发以后,云南各处都有西医医院出现,甚至一些偏远的乡镇也有西医诊所出现;
中医则是我们的国粹,我们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都自称“国医”、“国手”;
而草医则是使用正宗中医不太用的一些草药与手段,没有接受正规系统的国医学习;
所以,在云南很多中医诊所门前自古都是悬挂“国医某某”,一说明自己正统的中医血脉,如果又被政府认证、认可的还会加上认证名头;
比如:“人民政府检定国医某某等称号!”
而草医由于在治疗某些特定疾病,尤其是当地常见疾病上有特效,在云南各地信誉与威望并不低于国医;
他们悬挂的牌子也是一目了然,非常容易识别;
比如有名气的草医会悬挂“几世几代祖传某某”;
草医与国医还有一大区别就是,国医只坐堂问诊,出诊佣金非常昂贵;
而草医则不然,大多会应病人要求出诊,而且还要在街上摆摊;
摆摊也是非常有意思,摊上上百种药材,往往还夹杂着几个兽头和几根珍稀兽骨兽角,很是引人注目;
开卖之前先来段表演,待演到酣畅时,便拿出药来卖;
围观的观众已经眼见为实,确实有几分疗效,所以问津者也不少;
草医除在街上卖艺之外,有些也会跟随马帮,一来可以治病收钱,二来跟着马帮可以收集采集珍贵药材;
甚至有一些草医干脆联合起来,自己成立马帮,在治病的同时也收购药材,而且还能结队采集危险之地的珍稀药材;
解放军干部就是这样定义楚留香刚才的角色,一位跟着马帮到山里收购珍稀药材的医生;
而且随着这位解放军干部对楚留香草医身份的检定,他医生的名声迅速传遍黑井镇;
楚留香今晨救治盐中毒的事在黑井流传开来,加之黑井军管会有人出面证实楚留香并非草医,而是国医,一时间黑井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
一些消息灵通的马帮立即就找到楚留香所居住客栈,兜售自己在大山中采集的药材;
楚留香与炊事班一合计,他们说自己是马帮,别人一看就不像,倒不如这中医医生的名头真实,于是干脆打出自己国医名号;
楚留香确实中医世家出身,祖上世代行医,母亲也是出身医药大家之门,自幼开始熟读医书;
本应美满幸福的一家,因日本人蛮横无礼索取家传医书,导致家破人亡,父母双双死于日本人的屠刀,与12岁妹妹楚降香失散,苦苦寻找两年后,不到18岁的楚留香流浪到陕西,加入八路军;
楚留香与妹妹楚降香的名字都寄托着他父母对其殷切的期盼;
楚留香寄托了其父亲渴望其继承自己医术,造福苍生的美好愿望,所以要将药香留在人间;
而降香是一味治疗心病的良药,父母对楚留香妹妹的期望也不言而喻!
然而有件事让他们尴尬无比,他们没钱收购马帮带来的药材;
楚留香很识货,知道这些马帮带来的都是好药材,如果将马帮带来的药材拿到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价格能翻百倍以上;
对于前来出售药材的人,楚留香炊事班也只有婉言谢绝;
看着别人拿来又拿走的上好药材,楚留香心里非常不好受,就如把自家孩子卖了一样,表情一副沮丧。
楚留香从马锅头客房出来没多久,解放军干部就出来了,看到站在外面的楚留香道:
“草医同志,如果我们有需要你的地方,还请你到时候到军管会去一趟配合我们的工作!”
“是,是,一定配合政府工作,一定配合!”
楚留香一副非常恭敬的态度,在临走之时,解放军干部给了楚留香一个眼神,楚留香领会,他们这是要立马去抓贩卖有毒食盐的盐贩子去了;
抓捕盐贩子,楚留香没有参与,他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但他还记得那位马锅头说过的话,似乎他后面还有更加强大的靠山;
楚留香也没细想,这后面的靠山自有军管会会慢慢审问挖掘;
看看还没到中午,楚留香决定到黑井镇溜达一圈,熟悉一下环境;
于是就叫上阿木、李长贵与郭大路一起上了黑井镇街道;
黑井镇作为茶马古道上的重要古镇,与年轻的禄丰县城完全不同;
如果说禄丰县城是一位茁壮成长的翩翩少年,黑井镇则如年富力强的中年男子,让人感觉更有韵味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