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挂在天,月光对大地从来都不吝啬,每次都尽自己最大能力照亮大地;
月色下的大山里,一座彝家寨子与往日有些不同,平日里不怎么使用火光照明的彝家人,今日有些反常;
在火光的照耀下,很多人都进进出出,显得很是慌忙;
火把很多都集中在彝寨最大一间房屋附近的一间石木结构的小屋周边;
彝家的房屋大多使用竹、藤、木等材料,使用石头还是比较少见;
在石木房屋前,聚集着几十人,他们神情慌张,并不停地探头望向房屋之内;
在那些探头张望的人旁边的地上,坐着大约十几人,均跪在地上,双手合十,不停跪拜着,口中念念有词;
石木房屋之中,一位头发极长,几乎拖到地面带着面具的人,正对着石木房屋内一张看上去非常豪华的床,不停舞蹈并念叨着;
床非常豪华,法国贵族所使用的那种床;
床上铺着狼皮,那种用好几张只有几月大的狼崽子皮拼成一张狼皮;
狼皮之上一位不足周岁的男童不停地哭闹,它已经浑身发热不退有一天了;
不足周岁的男童是彝寨诺合唯一的儿子,对于也过不惑之年的彝家主人,将所有最好的都给予了这位未来的彝家继承人;
正在床边舞蹈,并念叨的是彝家的毕摩,他并不是随便念叨,而是彝家人几千年来,只有兹莫和诺合才能使用的“撮那固”;
床边有一男一女,双双跪在床边祈祷,那位女彝人是男童的母亲,跪在男子身后;
跪在床边的男子就是这座彝寨的诺合——阿则尔哈;
阿则尔哈十几年前从大凉山迁徙到这里,解放前,他是这一带大山的主人;
此时,他正与自己年轻的妻子祈求祖宗的保佑!
彝家人与汉族不一样,彝族的宗教信仰基本上还处于原始宗教的阶段,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和万物有灵的观念普遍存在于社会当中。
而祭司“毕摩”、巫师“苏尼”在彝族地区则是宗教信仰的掌握者,同时也作为医者,这种情况在川、滇毗邻处的大、小凉山较为突出。
此时端坐在彝寨最大房间之内的楚留香密切关注着这里;
楚留香他们是被一群彝家猎人用刀枪弓弩请到这里的,按李长贵的说法,他们是“非法入境”;
请他们的彝家猎人并不懂汉语,而李长贵同志也只能用几句简单的语言沟通;
几句简单的彝话只能表明对彝家没有任何敌意,仅此而已,其它彝话他也不会说,也听不懂;
楚留香他们的行李此时已经是彝家猎人的战利品,但依然全部堆放在大厅之上;
这次楚留香他们带的全部都跟李长贵一样的武器,这是富民县军管会提供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带了一部小功率电台用于联络。
对于石木小屋内发生的一切,虽经李长贵简单的说了一下,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是一点都不知道,只听见一名男童不停的哭闹;
从孩子的哭声中,楚留香听出来孩子是相当的不舒服;
“不知道这彝寨里面有没有医生?”
“这寨子小,不会有!”
“老李,这地方你没来过吗?”
“来过,以前经过这里好几次,都没什么问题,不知道这次怎么会这样?”
“你知道这寨子什么情况吗?我看啊,他们也没把我们当坏人,至少我们现在不是被捆绑,被限制自由而已!”
“这我就说不好了,这彝寨的主人叫阿则尔哈,是彝寨一大家支的,十几年前来到这里,这里是他的领地!”
“嗯?这领地是随便想占领哪里就是哪里吗?”
“绝大多数都是前清政府封的,也有国民政府风赏的,但数量很少!有些大山没有主,彝家人也就占了,没人管,以前的国民政府顺便也就封了,收点税!”
“而且最重要的是,彝族特殊,解放前的云南政府其实也算彝族政府,所以彝族地盘相对其他少数民族要大一些哦!”
“原来是这样!我听着孩子的哭闹声,不知道,你能跟这些彝家人沟通一下,让我去看看孩子?”
“楚同志,你会看病?”
“会一点!”
“哈哈哈,好的,如果你真能看病,那以后的事情简单多了!你等着啊!”
李长贵听闻楚留香会看病,一时间就乐了,走到看守他们的彝家猎人那里,连说带比划半天,彝族猎人似乎听懂了一些,然后点头往大屋之外走去。
不一会,进来在头上缠绕有数米,宽30厘米的黑色棉织品长巾,裹缠成一尖锥状斜竖额前的年轻男子;
这种包头缠绕,彝族称“兹体”或“助体”,汉族则称为“英雄结”;
“听说你们有人会看病?”
年轻男子扫视了一下楚留香他们,然后开口问道,他说的是汉语;
“你是?”
楚留香并不着急回答,他想知道眼前这位是何身份;
“我是寨子里的苏尼!”
年轻男子很直爽的回答;
“我会一点,能否让我去看看?”
楚留香知道他是何须人,这才说自己会看病;
“那跟我走把!”
年轻男子语气很平淡地对着楚留香说道,然后转身就走,楚留香则尾随其后;
“他不会有事情把?”
“老郭,放心,彝族人耿直,要加害我们早动手了,不会使用什么花花肠子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