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已破,再不能让连决仇令智昏,但复仇之切丝毫未减,手刃攀鸿的誓言,也从未作罢!
但当连决听见,要以一个姑娘为要挟这等手段来取胜,连决就甚为不齿,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底弥漫——
如果攀鸿就这样死了,满腔忱仇将去向无处,自己也无所依傍,内心除了揪紧、怯懦、甚至还有一丝可怕的空虚......
连决呆呆的愣住,被心底横生的五味,搅得耳鸣目眩.....
雷厉钧哪知道连决所想,还当是连决挂念私情,重口责道:“连决,炎魔族的妖女和你不是一路人,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见连决哑口无辩,云歌瑶对雷厉钧的话信以为真,一股闷气上来,大哼一声推门跑出去了。雷舜云瞪了连决一眼,夺路向外追去。
连决挺直了背,抗声道:“雷伯伯,以胁持取胜,和炎魔族有什么区别!”
“能一样吗!”没想到连决竟插嘴顶撞,雷厉钧气得嘴唇哆嗦,“那句话怎么的——盗亦英有...”雷厉钧本就不善辞令,这下更想不起来。
妖妃原本就不想把攀瑰若卷进去,忙顺水推舟,“呵,一开始没注意这兄弟,年纪轻轻的,竟通晓大义,某些人一比,真是空长年纪啊!”
雷厉钧被妖妃上脸嘲讽,面色一阵红白,退一步道:“那押着妖女进摄魂窟,若宝物顺利得手,就将她囫囵个地送回去,真要有什么闪失,就拿她做挡箭牌!”
“也好!”妖妃想了想,干脆地应下了。
连决微一冷笑,肝火堵得不行,了一句:“我去找舜云了!”转身出了石室。
安泽奇见状,朝雷厉钧讪讪一笑跟了连决出去,一时间,四个少年男女全撒出去没了影,雷厉钧恼火地吼道:“你们几个给我回来!”
雷厉钧这一吼,如落空的箭矢,没一个回音,正气头上,忽然腿弯一痒,雷厉钧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孩,攀着自己的腿往妖妃跑去。
雷厉钧一愣,虽男孩子才腿高,怎么悄无声息的,难道也是半剌子蛇身?
雷厉钧仔细一瞧,这孩子相貌端正得很,只系一件鲜红肚兜,后脑勺扎了一绺辫子,手腕腿肚肉乎乎得出褶,见雷厉钧低头瞧他,他立刻仰头回以敌视。
“母后!”男孩展臂揽住妖妃,脸埋在妖妃身上。
“这是你儿子?”雷厉钧很是讶异,“不声不响的,没听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儿子!”
妖妃将男孩藏在身后,不悦道:“怎么,我生儿子还要同你讲?”
雷厉钧心里“咯噔”一跳,盘算的却是另一回事:“这男孩岂不正是圣君的心病——”
雷厉钧伸手去抓男孩,那男孩吓得“哇哇”乱叫,可惹恼了妖妃,双眸蓦地剔明,“雷厉钧,这里容不得你放肆!”
“怎么了!”一个男饶声音由远及近,俄顷,烈流允已近在眼前。
雷厉钧敌视着烈流允,只他灰色的眉骨奇高,前额杵着一根棕黑油亮的犄角,妥妥的犀象脸。
烈流允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看他的独角,这是他曾经地位卑微的象征,如今只恨不能连根拔去!
烈流允愠怒道:“雷都统,有何贵干?”
妖妃懒洋洋地讲了一遍,烈流允却并不高兴,无不讥讽地笑道:“不费我烈妖族一兵一卒,就能收复摄魂窟,雷统领的主意,听起来甘之如饴,最后是否毒若砒霜呢!”
妖妃眸冷如刀,朝烈流允狠剜了一眼,转向雷厉钧怒道:“我做主!不用管他!”
“烈琬琰,记着你的身份!”妖王不甘示弱。
见这两人剑拔弩张,雷厉钧忙吩咐千莫飞:“快把他们找回来!马上返程!”
千莫飞点点头,利落地卷了卷袖边,走出洞室,在窟穴连绵、光怪陆离的妖族里找起来。
没出几步,便寻到了坐着悄悄话的雷舜云和云歌瑶。
千莫飞问过雷舜云,并没有见到连决和安泽奇,千莫飞就让雷舜云先回,自己再接着寻找。
在相邻的磷洞绕了一圈,都一无所获,千莫飞正暗自担忧,忽然,察觉到有个人偷偷跟在身后。
千莫飞装作不觉,闪身进了下个洞口,飞快躲在洞边,果不其然,一个身影鬼祟而入,千莫飞的短剑一下子抵在来人颈前!
“妖妃!”千莫飞看清后,顿时诧异又狐疑,“你跟着我做什么?”
脸前的妖妃莞尔一笑,目光骤然阴狠,“当然是来找你!”
妖妃素手一扬,三枚莹蓝的细针,已飞插入千莫飞的脖子!
千莫飞嘴里“呜”了一声,瞳孔已然张大,身体咕咚坠去!
倒地的一瞬间,千莫飞看清了这个“妖妃”,裙下并非蛇身,而是双人腿!
连决一壁思忖,一壁埋头疾走,不知绕到了哪,随后听见追来“蹭蹭蹭”的脚步,不用回他,也只是幽冥鬼步,安泽奇笑笑,拍了拍连决的肩膀:“连决,何必生气呢!”
连决想,估计安泽奇也误会了自己,但不知者不怪,就安泽奇笑了笑,道:“没事了,咱们回吧!”
安泽奇却听不见连决话,竿子般一动不动,双眸紧闭,眉头紧锁……
连决正要叫安泽奇,却看见安泽奇两扇耳廓高高地支棱着,还一下下地前后翕动!
安泽奇猛然睁眼,愕然道:“有人在惨叫!”
连决一头雾水,“哪有?我只听见了蚊子剑”
“你信我!”安泽奇双眸忽闪,“连决,咱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