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决便笑了笑,问道:“邸柯大哥,知道上游沈家的事吗?”
邸柯原本伸手要去端茶,听到这话,手忽然缩回来,在袖筒里搓着手,微笑道:“连决啊,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打听的事情还挺深!其实,关于这个上游沈家,我还真不怎么知道。不瞒你说,飞宇驿馆在这圣河流域上也算做了好几十年买卖,虽然我刚刚接手,也翻了历年的账簿,有头有脸的都有生意往来,但是,偏偏没有上游沈家这个名字。”
连决疑道:“或许是沈家不做生意呢?”
邸柯摇了摇头,笑道:“连决兄弟啊,你别看咱们安庄主行事粗犷,涉及到生意的事情呢,算的上事无巨细,就算是一笔小小走账,也要求记录在册,说是做生意就是和人打交道,有个记录在,就多一笔人情。所以,就算是那个沈家不做生意,他总得买点什么,有个生活所需吧,就算他不与飞宇驿馆往来,以前飞宇驿馆的馆主总不能放着这个大户人家不管不问,要去抛个橄榄枝送点东西吧?可奇就奇在,飞宇驿馆和这个上游沈家,一丝一毫的去牵扯都没有,可以说不管是卖东西还是送东西,都吃了沈家的闭门羹。”
连决听到这里,就有些好奇了,飞宇山庄在大陆上可谓树大枝多,贸易大会遍地开花,商铺也是无限次繁衍,大陆上的人,没去过悬川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没到过固国的人也多如天上繁星,但是要说谁没买过飞宇家的东西,那还真是难找。
飞宇山庄既然把爪子伸到了圣河流域,那么经商的手段一定也层出不穷,邸柯也说了,这些年的账簿上,各大大小小的势力都有贸易接触,偏偏只有沈家没有,连根针都没卖到沈家。
连决微笑道:“难道这沈家什么都能造出来?自然也就不用买了。”
这时候,一串姿容美丽的侍女端着一些水果盘走上来,邸柯让了让连决三人,摇头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前任馆主给我说过,上游沈家极其神秘,和圣河流域背后真正的当家人关系密切!似乎,就是圣河流域的真正当家人想隐瞒沈家,所以故意不让沈家抛头露面。”
连决心里一想,漂流师透露,圣河流域背后真正的主人是龙丘家族,那么是龙丘家族想隐瞒上游沈家?
郑忱是沈家的家仆,他为什么要来打听连决,是为了那个大耳坠,还是别有用意,或者,是上游沈家在打听连决?
连决知道邸柯已经把他知道的全都透露了,便没有再问,在飞宇山庄消磨了一个难得平静的下午,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晚饭,连决、雷舜云和云歌瑶都酒足饭饱,三个人许久没有那么轻松过,和邸柯告辞,便回了悬川驿馆。
天色已有点偏黑,悬川驿馆里透出温暖如丝的橘黄色灯火,连决敲了门,一看是连决三个人回来,这群家丁都兴高采烈的,又是沏茶又是按着连决几个人要给捏腰捶腿,连决笑着摆手道:“我不是说过么,咱们不兴这个,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好好打理悬川驿馆,把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看到连决几个人回来,小韵和小若尤其高兴,两个少女脸蛋红红的,因为羞涩和开怀,显得格外美丽,小韵小声地嗔了一句,“你们怎么不常回来看看我们啊?你们可是我们的主子啊。”
连决和雷舜云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确实从圣君那里接到委任之后,急于寻找子午先生,疏忽了悬川驿馆,老都走了以后,悬川驿馆原本属于百废待兴的阶段,连决和雷舜云却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
连决无奈地想,眼下的确不能兼顾悬川驿馆,只能暂时搁置了。
连决心里也清楚,其实圣君将悬川驿馆委任给自己和雷舜云这几个人,只是一个客套之举,等连决离开圣河流域,圣君会另派人来的,所以连决不必对悬川驿馆大张旗鼓地改革,否则,还有些喧宾夺主了。
小韵忙前忙后地侍候了一会儿,忽然,小若细声细气地说道:“韵儿,昨天晚上不是有人送请柬给公子么,你放哪里去了?”
小韵一拍脑门,叫道:“哎呦,我给忘的一点也没有了,我去取!”
只见小韵小跑出了大厅,回来时,粉白的小手上捧着一个纯黑色的请柬,连决打眼一看,有些奇怪,难道是白事的请柬?一般请柬不都是喜庆一些的颜色么?
等连决把请柬接到了手里,打开一看,笑意顿时凝固在脸上,请柬上竟然只有短短一行字——
连决亲启,敬请连决来旖旎舫桂花厅一叙,随时恭候。
落款只有两个字,郑忱。
连决咋舌,郑忱邀请自己,一定不是为了私事,看来是上游沈家有意联络自己,这么神秘的上游沈家,连飞宇山庄都接触不上,这么主动地寻找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呢?
连决起身对大家吩咐道:“大家今天夜里辛苦一下,把驿馆里以前的记事簿、宾客名单都翻一翻,只要看到姓沈的、姓郑的,就给我拿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找一找。”
小韵等人急忙说道:“连公子,我们找就好了,你们奔波了一天,快去休息吧。”
连决实在不喜欢摆架子,不过小韵这些人实在太热情又执拗,连决几个人推脱不过,便去休息了,悬川驿馆一夜灯火通明,连决躺在床上,听到各个房间里响着“沙沙”的翻书声,像蚕食一样,连决觉得心头分外地暖融。
第二天一早,连决起了床,看到天蒙蒙亮,小韵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