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朝廷这艘破船,值不值得投资?他是个商人,自然要考虑其中的风险。
父子俩正在苦恼不已,家人进来,说是有客来访。
“黄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去了北地,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看到来人走了进来,柳海惊喜交加,赶紧起来行礼。
“柳兄,一言难尽,咱们坐下说话。”
黄师舜坐了下来,几人寒暄完毕,看到桌上的一堆图纸,微微一笑。
“柳兄,看来你是得到官府的惠顾了,恭喜,恭喜啊!”
“黄兄,你就不要取笑我了,这都是赔钱的买卖,不提也罢。”
柳闽生见了礼,退了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了黄师舜和柳海二人。
黄师舜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
“柳兄,兄弟我此番前来,有一个不情之情。如果你同意,咱们细谈,如果你不同意,就当兄弟我没有来过。”
黄师舜看着眼前的柳海,十分坦诚。
两人自小认识,一个是海上的巨商,一个是造船的大家,几十年的交情,所以黄师舜也是无所顾忌。
“黄兄有话直说就是,兄弟我洗耳恭听。”
“其实兄弟我此次前来,是想邀请你北上,在河北重操旧业。有朝一日,再杀回泉州,不知你可明白兄弟的意思?”
柳海大吃一惊,也是低下头来,声音极低。
“黄兄,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快说吧,你这是要急死为兄!”
相对于黄师舜的含蓄,柳海更要直接一些。
“柳兄不要着急,容我慢慢说来。”
黄师舜轻轻一笑,把他去河北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忠义军水师草创,需要铸造船厂,建海师。柳兄若是愿意,以后便是官商,飞黄腾达,机会难得,柳兄可要想好了。”
黄师舜的话,让柳海先是一惊,随即沉思了起来。
“柳兄,忠义军兵锋正盛,纵是番子亦不可以与之争锋。如今宣抚司正是用人之际,一旦错过,自然有他人捷足先登。人生白驹过隙,事关柳氏一门的前程,你可不能错过!”
柳海眉头紧皱,微微点了点头。
“黄兄,那王松如何,真有雄主之相?”
柳海的话,让黄师舜不由得感慨了起来。
“文韬武略,天纵之才,其人之能,武能横刀立马,文能安邦治国。练兵之法,独步天下,七步成诗,却能造火器,抚民安民。说了这么多,也许只有一见,你才有为兄今日之慨。”
仔细听了黄师舜的话,柳海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诧异之色。
能让黄师舜这么推崇的人,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王松的事情,我在报纸上和民间都有所读所闻。王铁枪,赛霸王,天子殿中七步成诗,其人名动天下,妇孺皆知。”
柳海郑重道:“此事事关重大,兄弟我得和族人好好商议一下,还望黄兄体谅。”
话音未落,柳闽生已经从外面冲了进来,脸色通红,声音颤抖。
“爹,这还犹豫什么!王相公天下英雄,尽得民心。难道你愿意一辈子只是个造船的,一辈子被官府踩在脚下,任意凌辱!”
柳海大惊失色,站了起来。
“你小些声音,不要让外人听道,那可是杀头的罪刑!”
“贤侄,不要着急,坐下说话!”
黄师舜轻轻一笑,招呼着柳闽生坐下。这父子二人都是大船匠,儿子已经动心,父亲不可能不慎重考虑。
“大郎,你不要这样冲动,爹心里自有主张!”
柳海苦笑一声,本来还想拿拿架子,这一下让儿子全给打乱了。
“黄兄,即便兄弟我愿意北上,这些家伙什怎么带上?还有,官府让建造战船,一大家子人北上,难免会暴露踪迹。此事却该如何?”
“该造的战船还造,不要有什么担心?”
黄师舜哈哈一笑,端起了茶杯,轻轻喝了一口,才继续开口。
“王相公委托我购买战船,寻找船匠、水手,到时候自会派水师南下,前来接应。这些事情,柳兄就不要担心了。”
东南沿海,水手多的是,船匠也不少,但像柳海这样真正的造船大家,还需仔细寻找。
“大哥,官府欺人太甚,你还有心思待在家里喝茶。你得拿个主意,这样窝心的买卖,可是不能做了!”
一个四旬左右、高大黑壮的汉子风风火火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嘴里大声喊着。
“二哥,你怎么来了?快快见过黄兄!”
黄师舜站起身来,满脸笑容,对着黑壮汉子施了一礼。
“柳二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这柳二性烈如火,雄心勃勃,兄弟俩都凑全了,事情就更好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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