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下面怎么回事?为何会有那么多女人哭哭戚戚?”
正在赏月的丁毅,陡然间被一阵阵凄厉的哭声,给惊扰了。
我眉头微微一皱,回首望向身侧的张辽询问道。
“天下大乱,最不值钱的便是人命......下仓是王福在黄巾乱区,买回来的女人,应该是准备送去洛阳贩卖。
这些哭声,可能是她们里面又发生了冻死,饿死的人......”
张辽听到下面传来的那些凄惨哭声,神情没有太多变化,身在乱世,人命不如狗。
船上这些女人虽然可伶,却还有活下的希望。
而那些生活在战乱中的老弱妇孺,他们连这一丝可伶的希望都没有。
“文远,我们去看看......”
丁毅来到东汉已经十多年,他自然清楚这世道的残酷,但听到那无比凄惨,绝望的哭声,依旧动了恻隐之心。
“公子仁厚......”
张辽顿了顿,没有多言劝阻。
“公子,王福就在前面......”
两人走下楼船的顶层,来到下仓,张辽指着一处房间道。
这时哭声已经变小,丁毅跟着张辽穿过几间关押女人的地方。
一路走过去,很多女孩子都衣不裹体,在地上寻找着已经发霉,发臭的吃食,双目充满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丁毅加快了脚步,他实在不想看这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
“哎哟喂,我的公子爷,您怎么来这种地方了?您是贵客,有什么需要只须派人吩咐小的一声便可。
这地方又臭又脏,若是污了您的眼,小的即便万死也不能恕其罪......”
不远处,王福陡然间看到丁毅出现在下仓,顿时惶恐道。
荀家是颍川最顶尖的世家,而荀家大公子荀彧荀文若更是赫赫有名的才子,能让他专门派人过来安排打点的人物,他一介靠漕运走私的商贾如何能够怠慢?
丁毅看着一脸惶恐之色,踉踉跄跄靠近的王福,他连忙摆手说道:“我丁子恒不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公子哥,也非仗势欺人的糊涂蛋。”
“这次来洛阳要住段时日,身边全是粗手粗脚的汉子也不行。所以我想向你买些能够使唤的丫鬟婢女......年纪,模样不讲究,但是人要灵巧,身家一定要清白。”
“公子,你要买服侍人的婢女,歌姬,可是找对人了。
王福在颍河,别的不敢说,但出手的绝对是上等人家的清白姑娘。
洛阳乃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如牛毛,来历不明的女子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往那里出售。”
听到丁毅来此是为了购买女婢,王福顿时眉开眼笑的自夸道。
“去吧,用心给我做事,少不了你的赏钱。”
丁毅从袖袋取出一定金子,扔给王福嘱咐道。
“多谢公子赏赐,为公子做事小的必定亲力亲为,不敢马虎......”
王福将扔过来的一定三两重的金子,紧紧握在手里,眉开眼笑的保证道。
“你这厮笑的也太恶心了,收了我家公子的赏钱,还不快去做事!”
王福原本就长得就獐头鼠目,他这一笑整个五官都仿佛挤到一起,模样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张辽见丁毅目光有些闪烁,知道自家少将军应该是被这家伙恶心到了,不由在旁出言催促道。
“是......是......公子请入内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帮您挑选婢女。”
王福闻言连忙点头,将丁毅,张辽迎到自己的房间后,便快步向下仓关押女人的地方而去。
“刚才多谢文远解围......”
王福的房间还算宽敞,整洁,丁毅在茶几旁坐下后,笑着向张辽说道。
“哈哈......少将军就是太文雅了些,不像末将这等粗俗之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那王福原本就貌丑无比,他不笑就已经够难看了,这一笑别说少将军,便是末将也实在抗不住......”
想到刚才丁毅面对王福那窘迫的模样,张辽亦是放声大笑了起来。
原本丁毅在他们这些并州将领面前,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少将军。
这种太完美的感觉,始终让他们有些虚幻。
可是刚才那一刻,丁毅给他的感觉,终于像一位还未及冠的少年郎。
“进来,都慢些!别惊扰了贵客。”
约莫半个时辰,王福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随即后面十几个容貌秀丽的女子,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公子,这些都是粗通舞曲乐的上等姑娘,洛阳很多王公府邸,他们宅院中的女婢,也都是在这些人中挑选的......公子想要使唤丫鬟,在这里面挑选在合适不过。”
王福指着屋内一字排开的女子,陪着笑脸向丁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