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燮王火气有点大,仅仅一个早朝就革了好几个人的职,龙颜大怒。
殿下站着的各位朝廷命官们大气不敢喘一下,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折子就砸到自己头上。
“朕从全国各地选你们来,就是让你们贪污受贿残害百姓!”
“啪啪啪”一水的折子摔下去,众人自觉下拜,高呼“皇上息怒”。
曹瑜站在队伍末尾,头也跟着埋下去,只是他脑子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昨天借酒消愁遇到张泽,虽然他不待见张泽,但张泽说的一些话曹瑜还是听的,比如:左迁思要拉曹瑜做替死鬼。
皇上要查出贪墨之人早已计划许久,这次又碰上水灾。皇上也是借力打力,革的都是他注意很久的人。但张泽也提醒曹瑜,左迁思对他的“好”,好的反常。
作为***之一,左迁思贪官的名声也是远近闻名。这次皇上惩处贪墨之人也是给他们提个醒,要是再不作为下一个就拿他们开头。左迁思不想做刀下鬼,便想到一直“备受器重”的曹瑜。
让曹瑜去治水,若能阻止洪灾,功劳是左迁思的;若是不能,受死的则是曹瑜。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说的就是如此。
曹瑜听后久久沉默。他知道官场就是如此,但他还不想这么早就被赶下台,整个早朝他都在思索该怎么做。
直到旁边马举人拍他肩膀,曹瑜才知道下朝了。
“曹员外郎,又想什么呢?”
马举人笑得贼眉鼠眼,他已经把昨晚栽赃曹瑜的事写成折子递了上去,余下得就等看戏。一想到曹瑜要倒霉,马举人比生儿子还高兴,走路都恨不得颠上三颠。
曹瑜本不想理他,但今日的马举人有些反常。往日他跟自己搭话都是自说自话好一会儿才离开,怎么今天光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人呢。就像家里喂不熟的大黄狗突然不咬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主人给他喂了什么***。
望着马举人得意离开的背影,曹瑜又陷入思索中。
“整个吏部是不是数你最聪明......”
曹瑜的脚还没有迈进吏部门口,一封折子就飞到他脚下。他好奇地捡起来,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自己昨晚和张泽喝酒找姑娘的事。他瞬间疑惑,难道还有人跟踪?再抬头,就看到马举人跪在成昆脚下,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成大人,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就饶过小得这一回......”
前一刻还跟曹瑜耀武扬威的马举人,这时趴在成昆脚下连只臭虫不如,这魔幻场景谁敢信?
成昆一张老脸扭成麻花,吏部的人都看出他在做戏。说不好听的,成昆就是左迁思养的狗,狗主人不开心,狗就要叫唤两声哄他开心。
今日下早朝时左迁思收到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李公公给的折子。李公公嘴上说是他捡的,但实际怎么回事谁都明白。左迁思看到折子是曹瑜的,差点气得七窍生烟,谁这么缺德把他往断头台上推?再看看落款,呈自吏部。左迁思倒要看看是那个倒霉催的要害他。
折子交给成昆,没两分钟成昆就看出始作俑者是马举人。上次马举人在奏折上使坏害他被骂的事刚过去不久,这不是成心嘛。
成昆没废话,立即差人寻了个污蔑朝廷命官的名头让人赶出去,这才有了曹瑜进门看到折子飞出来的一幕。
曹瑜将折子悄悄收好,默默回到座位上开始新一天的工作。马举人还在求情,好话瞎话都说了个遍,但成昆是铁了心要赶他。
马举人没办法,一路膝行来到曹瑜桌边,求他救命,“曹员外郎,你快跟成大人说说,咱们同僚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曹瑜低头做事,手里毛笔写的飞快,似乎是顾不得马一统。
此时两个侍卫进来,脱了马举人的官帽将人带下去。好一阵子,众人似乎还能听到马一统的喊冤声。
此时的吏部大殿静悄悄。
曹瑜忽然停下笔,朝成昆行礼,“成大人,卑职认为马一统罪不足革职,大人您......”
成昆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悠悠道:“马一统污蔑你访花问柳,背后造谣。这种人留着就是吏部的祸害,你不用替他求情。”
闻言,曹瑜闭上嘴巴,接着他又听成昆说道。
“你也收拾收拾,三天后去湖之南北赈灾救民,此行还不知何时能回来,你在哪儿一定要专心为民,万万不能出饿死人的事,知道吗?”
曹瑜应下,“卑职愿为湖之南北的百姓鞠躬尽瘁。”
到头来,他还是没有躲过要背锅的命运。
曹瑜将牢骚都收起来,既然摆脱不掉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又要委屈灵秀儿。两人闹得矛盾还没好,他就又要告别了。本以为当官以后两人可以长相厮守,结果还是不如愿。
此时的灵秀儿正在铺子里忙碌。毛家染坊虽有百年手艺,但她监守每一道工序,把好每一片丝绸的质量。天蚕丝能不能出名就在她这一举。
苏氏扇着小扇从外面进来,她一直在前台忙着招呼客人,前襟都湿透了。上好的绸缎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染坊里染布的伙计个个看得两眼发直。
灵秀儿简装赶紧把苏氏拉到后院水井旁,水井靠着一颗酸枣树,正好乘凉。
苏氏扇着小扇发牢骚,“妹妹,京城人还真是富得流油,我招呼半天连讲价的都没有。就这价钱我在涂县卖,那群老娘们估计要砸铺子。”
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