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瑜和灵秀儿坐在里屋木凳上,看着坐在方桌两边摆着询审态度的王氏与曹篱。
王氏抬手“啪”的一声,打在卓面上,满是褶皱的脸皱起眉,一张刻薄的唇发出尖利的声音,“老二,你何时与县令儿子打的交道,我如何不知?”
曹篱细眼斜瞟了眼旁边的王氏也摆起脸,神色不悦道:“曹瑜,大哥待你不薄,你认识如此贵人,怎不知道抬一抬大哥?”
先前黄守仁走后,街坊邻居无一不上前巴结曹瑜的,自己不管从样貌还是聪颖皆不如曹瑜,现下曹瑜又被官家人恭敬对待,街坊的刮目相看无一不刺激他。
曹瑜抬眸看向王氏,“母亲我与黄公子也不过是点头之交,且儿子与谁打交道,也不劳母亲操心。”说着他转眸,望着曹篱,“大哥待我怎样也心知肚明,读书之人不为五斗米折腰,大哥若想走捷径,勿要牵扯我。”
王氏与曹篱被噎住,两人互视,皆闭上嘴。
灵秀儿揉着粗衣摆,这王氏与曹篱已经与他们离心,处处只想着从夫君身上刮取油水,不免心疼曹瑜,她伸手抓住曹瑜青色衣袖。
曹瑜偏头,只见灵秀儿捂着额头间的伤口揉了揉,他皱起眉,忙扶住灵秀儿,“头疼了?”
灵秀儿睁着水灵灵的眼,点了点头,娇柔道:“有些晕,也无大碍。”
也无大碍,就是有大碍,曹瑜搂着灵秀儿起身,一边开口:“母亲,大哥,秀儿身体不适,我们先回屋。”说完不等两人回应便出了屋。
曹篱眼底的厌恶更加浓烈,想着话脱口而出,“母亲,老二越来越放肆了!”
王氏没有答话,看了眼曹篱,不满道:“你媳妇做的好事,冤枉了秀儿害的秀儿以死明志,还想让老二给你好脸色?”
曹篱白了眼门口,倒了杯茶水狠狠灌进肚里。
曹瑜扶着灵秀儿回到房,刚插上门捎就见灵秀儿将额上的手放下,没了先前不适的模样,他当即笑了出来。
“娘子这出戏把为夫都瞒住了。”说着,满眼又是心疼,牵着灵秀儿的手将她搂在怀里,大手轻轻抚上灵秀儿受伤的额,温声道:“还疼吗?”
灵秀儿望着曹瑜的眼,摇了摇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我不疼了,就是有些心疼你。
“无碍,有此美妻,此生足矣。”他下巴轻抵在灵秀儿柔软的发顶,
灵秀儿通红这脸一把推开曹瑜,成亲这么久,自家夫君每日都说些小情话,本该是听惯的,但小妇人的性子还是会脸红。
她走到木床跟前坐下不看曹瑜,自顾自道:“明明是个书生,却整日花言巧语,羞不羞。”
曹瑜迈着步子走到床边也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句句属实。”
灵秀儿顺势躺在男人的怀里,玩着他的手指,圆溜溜的眼疑惑的望向曹瑜,忍不住问道:“瞧着今日哪位黄公子对你毕恭毕敬,是为何?往日确实没见你同他有交情啊。”
“原先在学堂讨论过书册上的问题,交谈过罢了。”他眸低明暗不一,任由灵秀儿摆弄手指,“许是借着老师的面儿,打了招呼。”
白日黄守仁态度明显不正常,这厮摆明了扯谎。
她从曹瑜怀里离开,坐起身,眼神不满,撇撇嘴,“哼,你亦学会李氏姐弟那套诓骗人的话了?”说着,她坐正身子,仰头抱胸不看曹瑜,言语不悦,“黄公子怎的也是县令儿子,耀武扬威的性子镇子上无人不晓,怎会无缘无故这么客气?你连我也瞒?”
曹瑜拉过灵秀儿的胳膊,一双清眸看向她,随叹了口气,“是为夫不对,不该瞒着娘子。”却不再开口。
他站起身穿过布帘来到放着绣品的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块布匹,转移话题,“娘子明日要不要试一试再绣一直大白鹅?”他的目光移向窗外漂亮的公鸡身上。
屋外的公鸡似是听明白了,“喔喔喔~”明亮的叫了声。
坐在床上的灵秀儿瞪了眼曹瑜,大步从床上起身来到曹瑜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眼神极其愤懑。
“你不必和我在这儿用大公鸡打幌子!你知道不该瞒着我,还不和我说实话?”
曹瑜把布匹放回在桌上,眼神暗沉望向窗外,他本想着等此时压在心里一辈子,奈何,黄守仁却自己出现,态度确实令人怀疑,灵秀儿的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模样,夫妻之间是不该相互隐瞒。
他低下头,似乎是有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他转过身来带书架前,灵秀儿的随他的脚步看去。
曹瑜将书柜搬开,手在土墙上摸到一块凹凸处,他抬手把突出来的转头从墙上拿下来,从墙里掏出一个锦盒。
他拿着锦盒走到灵秀儿面前,把盒子递给她。
灵秀儿惊呆了,她从不知道,书架后是什么时候被藏了东西,她呆愣愣的接过盒子,见盒子开口上着一把铜锁,曹瑜拿着钥匙打开盒子,掀开盖子就见一份被封号的信封规规整整放在锦盒内。
她伸手把信封从锦盒拿出来,小心拆开封在信纸上的蜜蜡,将信纸抽出,打开,只见上面用鲜红的县令印官印,字不是黑色墨汁,而是用的人血,这是一封血书。
看着上面的字迹,句句惊人,她原以为未能考取好的功名,不过是丈夫失手,却不想有这么多的黑幕!
灵秀儿红着眼睛,看向曹瑜,声音颤抖:“先前为何不同我说?还有这封血书如何到的你手里?”
“不想让你担心,事情也不算光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