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眼中闪过慌乱,故意装作被羞辱,生气道:“天地良心,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血口喷人?”
“就是你们偷的!我跟你是第一次见面,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菊?”小菊缓过呼吸,盯着李氏说得一板一眼。
李氏也没察觉是自己的一句话出卖了自己,她继续争辩,“我听有人这么叫你就知道了呗,而且你也知道,我路都认不全,怎么知道那个什么凤簪放在哪里?”
小菊被李氏怼得没话说,她也是凭自己猜测。可现在凤簪真不见了,她也着急。
李氏装模作样地靠近灵秀儿,在她耳边低语,“我看呐,纯粹是她们下人把簪子弄丢了想赖在咱俩的头上,秀儿你可机灵着点。”
李氏嘴上这么说,手里却悄悄把凤簪藏在灵秀儿挎着的篮子里。
灵秀儿不会像李氏这般将人想得如此险恶,她见小菊也是真着急,换个语气轻声细语道:“我知你弄丢东西心里急,但我们今日来府上完全是偶然,也没地方可以藏东西,若是不信就在我身上搜一搜。张夫人,你看如何?”
一边是灵秀儿的和风细雨,一边是李氏的暴风骤雨,高下立见。孙氏满意地点点头,笑道:“小姑娘识大体,我这厢冒犯了。”
灵秀儿无所谓摆摆手,“张夫人叫我灵秀儿就行。”说着,她配合地站到小菊面前任她搜身,也给旁边的李氏使个眼色。
李氏嘴里嘟嘟囔囔,不情愿地让另一个丫鬟搜身。
但结果却是两人身上干干净净。
小菊的脸一阵儿红一阵儿白,脸红是因为她污蔑好人,脸白则是她弄丢了金凤簪,马上就要卖身还债。她才十五岁,不想被卖去下流地方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忽然,小菊的视线停留在灵秀儿提着的篮子上,她客气开口,“秀儿姑娘,能否让我看一下你的绣篮?”
“呦,篮子你也搜,那俺们鞋底的泥是不是也要刮下来一层让你们找找有没有藏金簪?”李氏得理不饶人,噘着嘴阴阳怪气。
灵秀儿不理她,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将篮子递给小菊。
随着小菊惊喜的声音响起,她在绣篮里找到了丢失的金簪。
“哈!没想到啊灵秀儿,你竟然手脚不干净偷了人家的金簪,真是将曹家的脸面都丢尽了,我回去就跟娘说,看她怎么处置你!”
其他人还未说话,李氏瞬间倒戈,将自己跟灵秀儿撇得干干净净,唯恐被人认作是灵秀儿的帮凶。
灵秀儿也觉得莫名其妙,她见都没见过金簪的模样,怎么会在自己篮子里呢?
瞅见李氏那副刻薄嘴脸,灵秀儿立即明白,她是被陷害的。
“张夫人,我自从来您府上就没有出过这花厅,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我也不知道凤簪为何会出现在篮子里。”
坐在上首的孙氏早将李氏的神色看的明明白白,见她一脸小人得志,心念一转便知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可惜她没有证据证明簪子是李氏偷的。
当下一拍大腿,抚额懊恼道:“我想起来了,这簪子是我放进去的,我本想让秀儿姑娘照金簪的样式在衣服上绣花,忘记说了。”
说完,孙氏起身来到灵秀儿面前,拍拍她手背道:“人一老就不记事,秀儿姑娘你别怪我。”
灵秀儿知道孙氏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张夫人你真会说笑,您要操心府上大小事务,忘了也是正常的。”
看着两人热络的模样,李氏恨得牙痒痒。怎么什么坏事到了灵秀儿这边就能化险为夷?她正要开口再生事端,忽然一道清朗的男声传来。
“母亲,府上是来客人了吗?怎么如此热闹?”
张泽穿着白色束腰劲装,头戴高冠,足踏黑纹官靴,摇着一把纸扇健步走来。见到灵秀儿,他眼中增添一股别样的色彩。
灵秀儿见张泽喊张夫人母亲,愣了半晌,幡然醒悟,“原来夫人是张状元的母亲!”世界还真是小。
张泽不知道两人是如何认识的,但也感叹与灵秀儿的缘分。
孙氏得知两人的情缘,心里一阵阵叹息,为何灵秀儿嫁人之前没遇到呢?
但遗憾归遗憾,孙氏热情招待灵秀儿留下吃饭,“既然认识,不如吃完午饭再走。”
“谢谢夫人好意,但是我还要给相公送饭,就不能留下来跟您用膳了。”灵秀儿满脸歉意,“如果夫人不嫌弃我,后面再唤我,我陪您。”
而在一旁被当做空气般无视的李氏,听到灵秀儿拒绝了孙氏的留饭,急的不行,这么大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然而孙氏已经吩咐小菊去厨房,给灵秀儿做个食盒给曹瑜送去。
这下李氏忍不住了,“夫人,您看我这一上午陪着,也还没吃饭呢,不如也给我一份食盒吧。”
孙氏看了一眼上不了台面的李氏,让小菊再加一份。
离开状元家,灵秀儿要去给曹瑜送饭,而李氏一直跟在她身边。
灵秀儿有些不耐烦,“嫂子,偷窃的罪名我替你顶了,食盒也拿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见灵秀儿已经知道是自己栽赃她,李氏丝毫不关心她的大度,反而是蹬鼻子上脸还想再占便宜,假装好心的将饭盒塞到灵秀儿手上。
“秀儿,你夫妻俩现在攀上状元,也别忘了曹家。这饭盒你给老二拿去,他读书辛苦多给他吃点。”
灵秀儿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小九九,直接拒绝,没给李氏另外说话的机会,加快脚步往书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