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刚面对屠洪与许宗义的恭维,报以淡淡微笑,但觉得许宗义有些不对劲。
因为许宗义一直微笑,让他心中直打嘀咕。
人有七情六欲,表情理应很丰富。
就算是小丑,也不可能一直微笑,应该笑就笑,应该哭就哭,严肃时严肃,轻松时轻松。
一直微笑的人,要么是精神病,要么很奸诈,要么别有用意。当然,也有可能是好习惯,微笑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但岳刚就是不喜欢,这是一种直觉。
“岳上尉,能见到你是我的荣幸。”许宗义向岳刚伸手,很自然的模样。
岳刚一看,对方戴着白色手套,担心手套上有问题,比如毒药什么的,便不握手,而是再次敬礼。
“能见到许中校,三生有幸。”
许宗义感觉岳刚似乎对他有些芥蒂,不禁愕然。
双方第一次见面,为何会有隔阂?
他坚持伸着手,等着岳刚来握,似乎对方不握手,绝不罢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岳刚无动于衷,对方越坚持,他越觉得有鬼。
屠洪有些不解,看着岳刚,不明白为何不与许宗义握手。
胡飞燕也不明白,但看到许宗义的白色手套,便道:“许中校,岳上尉怕弄脏你的白色手套。你把手套摘下来吧。”
许宗义微笑:“手套上能有岳上尉的手印,是荣幸,我要带回家好好保存,以做纪念。上尉,我有这个荣幸吗?”
岳刚脸色凛然,大声道:“三位校官,听我口令。”
三人一怔,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岳刚一脸严肃:“在来之前,上峰有没有告诉你们,在这里,一切我说了算?”
许宗义微笑:“虽然如此,但你是尉官,而我们是校官。”
岳刚玩味地说:“这么说,你们不听我的命令?”
屠洪看了许宗义一眼:“上尉放心,我们听你的。”
胡飞燕认真地说:“你打败了我,我听你的,全听你的。”
岳刚高声道:“立正!”
屠洪、胡飞燕立正,许宗义也只能立正。
岳刚高声道:“稍息。”
三人稍息。
岳刚道:“立正!”
屠洪、胡飞燕、许宗义又是立正。
胡飞燕忍不住说:“岳上尉,快带我们参观阵地。我十分好奇,在鬼子密集火炮,飞机轰炸之下,你们坚持那么久,而且反击战果惊人。我想知道奇迹是如何产生的。”
屠洪点点头:“我们前来,就是来学习的。”
岳刚哪里会听他们的,立刻大声道:“命令,胡飞燕、许宗义旁观战士练枪,屠上校留下,立刻执行。”
胡飞燕想说什么,但看岳刚一脸严肃,只得向练枪处跑去。
许宗义看了岳刚一眼,带着温和的微笑,走向胡飞燕那边。
屠洪看了看许宗义的背影,迷惑地问:“岳上尉,你们认识?”
岳刚道:“第一次见面。”
屠洪更是不解:“你似乎不喜欢他。”
岳刚问:“你认识许中校多久了?”
屠洪想了想:“十年了,我们是同事,相互之间十分熟悉。”
岳刚再问:“他喜欢戴白手套,平常也戴吗?”
屠洪回忆一下:“印象中没有。或者,他是尊敬你才戴吧。”
岳刚冷笑,暗忖:有鬼,事出反常,必有蹊跷。平时不戴,专为我而戴,意欲何为?
他想起刘继业在重庆的遇刺,心中更是凛然,果断地朝李锐风打个眼色,朝许宗义呶呶嘴。
李锐风会意,抽出驳壳枪上膛,走到一边,监视许宗义。只要对方敢轻举妄动,他肯定开枪。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就是如此决绝,干脆利落。
“岳上尉,你什么意思?”屠洪看出苗头,不禁愕然。
岳刚淡淡道:“听说你们来要,我始终觉得不对。现在我想明白了,是来的时间不对,来得太快了。我们阻击任务还没有完成,正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来取经。”
屠洪皱起眉头,仔细思考。
岳刚问:“是谁提出前来取经的。”
屠洪猛地睁大眼睛:“许宗义向上峰提的,他认为你的战术极其高明,越早学会越好。上峰认同,就派我与胡飞燕一起来。”
岳刚不解:“胡少校是女的,这里又如此危险,为何派她来?”
屠洪摇摇头:“不清楚,这是上峰的命令。”
岳刚问:“她如此年轻,为何能当少校?”
屠洪道:“她立过一次大功,救了一位将领,所以破格提拔。这件事,军中人人皆知,刘继业营长也是知道的。”
岳刚不想浪费时间,抽出驳壳枪:“把所有的武器放在地上。这是命令,我不会说第二次。战争时期,当断必断,不会手软。”
屠洪十分纳闷,但只得将手枪与匕首抽出,掷在一边:“岳上尉,我需要解释。”
“这里我做主,无须向任何人解释。”岳刚淡淡道。
李锐风一见,当即举起枪对着许宗义、胡飞燕:“把枪放下,否则,杀无赦。”
许宗义脸上肌肉颤动,还是保持微笑,抽出手枪放在地上。
胡飞燕诧异之极,对着岳刚叫道:“姓岳的,你什么意思?我们是上峰派来取经的,不是你的敌人,我们是战友。”
岳刚一枪打过来,打在胡飞燕脚前:“啰嗦!”
胡飞燕见岳刚来真的,只得铁青着脸,抽出手枪扔在地上。
岳刚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