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的声音中满是愧疚,他的头,深深地垂下,良久,在气氛快要将人压垮时,游若风的手触摸着自己另一只腕间的伤痕时,眉间怅然,想通了什么似的:“罢了,若是这样还能够活着,说明他命不该绝,以后总会遇到的,到了那时,再取他的命也不迟……”
声音和缓,优柔雅致,偏偏带着骨子里的阴冷,天玑的头垂的更低,被发丝遮住的脸颊,却苍白的厉害。
只是,即使难受的厉害,天玑也沒有吭过一声,等着游若风吩咐。
“今日因阻挡慕容弃而死的教众,全部厚葬,若是有亲人的,每家二百两,若有遗孤亲人同意,允其进入百练营训练,至于重伤轻伤的,天玑,你酌情处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务必不能让我烈焰教众人寒心。”
“教主英明,属下定然处理妥当!”
天玑木然的声音中,难得地透着些许的激动。比起前前任教主玉潇湘的万事不理,比起前任教主君天遥的霸道凌厉,显然,现任教主游若风处事让人更加信服。
手指一弹,一个精致的小巧瓷瓶滴溜溜滚到天玑的掌心,游若风的声音已经渐远:“这是九转草丹,对内伤有奇效!”
天玑抬头,屏风之后明明是空无一人,他的眼神却专注无比,看了许久,才将手中的瓶子小心地揣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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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机关咔擦声中,游若风唇边的笑意真实了许多,迈步向着密室入口而去,迎接他的却是一道寒风。
双眸刺痛,条件反射地将头一偏,身边有凉风吹拂,将几根柔软的发丝拂落眼角,眸子微闭,手腕却是仿若长了眼睛一般,闪电似般一个翻转,一声低低的闷哼声中,叮的一声,地上是一根尖利的铁钉,有些生锈,方才对方便是要用它刺瞎他的双眼。
游若风的五指不自觉地紧了紧,在看到男子倔强的抿着的唇时,下意识地松开了五指:“天遥,你现在身体损伤很大,不能轻易动武!”
君天遥揉了揉自己的腕子:“别叫的那么亲热,我不认识你!”
“还有,不知是谁在我练功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出手让我受伤,现在來假惺惺地装好人?恶心!”
他的话直接而锐利,将游若风唇边的笑刺得支离破碎:“沒关系,你只是练功出了岔子才会不记得我,等到以后……”
“我的以后里面沒有你,抱歉,连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说着抱歉,他却噙着冷笑,分明是故意的,游若风口中有些腥甜:“沒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们两个以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点点说给你听!”
“我沒兴趣……”
话还沒说完,君天遥便被游若风死死地攥住腕子:“你会有兴趣的……”
强硬的君天遥拉着往台阶下走,那牢牢禁锢的五指,在在地告诉他,对方已经沒有耐心了。
君天遥不甘心地随着游若风重新回到石室之中,寥廓的石室,地面铺着雪白的波斯地毯,四壁之上,悬挂着一幅幅色彩艳丽,手工精致的挂毯,冬日里,只是看着这些柔软的毛发,便觉得暖烘烘的,室中央,高大的紫金炉子,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有贵重的拔步床,温暖舒适的床铺,锦榻,春凳,珍宝架,书架,美食佳肴,一切的一切应有尽有,他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
这样子不屑一顾的样子,让游若风只觉得心底发沉:“天遥,我的名字是游若风,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沒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