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侃着,却小心地掺住阿弃冰凉彻骨的半边身体,单薄的,沒有重量的身体,他一只手都能够稳稳的扶住,眼里,方才的喜悦,宛若风儿吹散,才只是这么点时间,何以消瘦至此,贪狼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他早就应该这样做了,让君天遥那个混蛋,和玉潇湘互相算计去吧,死一个世间太平一分。
黑暗冷沉的夜色间,一个人扶持着另一个人,小心地避开一块块山石坑洼,不时地转向,熟悉的程度,宛若走过千百回,道路虽然曲折,速度却是飞快,显然不是普通人。
除了他们走路发出的沙沙声,再无一点声音,本來是静默的气氛,被扶持着走的男人,却突然间耳朵一动。
黑黝黝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下,扯得另一个飞快纵掠的人差点扑倒。
“怎么突然停下了?”
因为阿弃突然顿住身子,贪狼不得不跟着停下來,他的眉头微蹙,眼中有些急切与隐藏的不安,他的手松松紧紧,不敢表现的太过,去刺激男人。
黑衣男子沒有发现贪狼的异样,他的眸子,怔怔的,静静地仰望着远方的夜空,那个方向,让贪狼的桃花眼中闪过一片阴霾:“有什么不对?是不是身体不适?我知道你现在无法长途跋涉,但是,只要再忍忍我们便安全了……”
声音里满是关切,话语有些唠叨,这是贪狼紧张的时候的表现,阿弃答非所问,梦呓般的一声:“你有沒有听到什么声音?”
贪狼脸色有些难看:“什么声音也沒有!”
“若是你真的离不开他的话,我这便带你回去!算我枉做小人,逼你和心爱的人分开!”
“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不当一回事,看开了,都是假的……”
贪狼出奇的激动,阿弃将目光收回:“是真的,我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
神色平静淡然,方才恍惚的表情,从不曾存在。
贪狼悄悄松了口气,:“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有什么不对!”
阿弃沒有坚持回去,他便放心了,才有心思注意男人所说的什么声音的事情。
阿弃坐在石块上,看着贪狼活力的身影消失,摇了摇头,失笑一声,他转动着自己的手腕,盯着瘦骨嶙峋的手腕上面清晰可见的血管,嗤的一声,一片被磨得尖利的石片划开了腕脉。
像是进行一个仪式,阿弃沒有理会自己汨汨流淌着鲜血的手腕,将衣衫染成暗红色,自衣袖暗袋中摸出一根竹簪子,旋转着顶部浑若一体的花纹,啪嗒一声,一分为二,一点红芒嗖的一声现出,似乎是想要飞走,却在下一瞬间,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摇椅晃地飞回了男人的掌间。
指尖在小东西的头部轻弹,小小的蛊虫,瞪着凶狠嗜杀的小眼,看着他,不时摆动着自己圆润的身躯,椅着,想要脱离他的控制。
薄唇一点点扯动,成了冷漠决然的痕迹,唇齿张开,沒有一丝犹豫的,将蛊虫,吞入了腹中。
“厄!”
即使拼命忍住,破碎的唇瓣间还是溢出一点点呻|吟,阿弃痉挛着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唇,翻滚着,呻|吟着,他清晰地感受着体内两只蛊虫的战争,他们的战场,是他的五脏六腑,是他的经脉血管,刀割斧裂,凌迟碎剐,凡此种种感受,都无法形容这一刻的痛苦,即使早有准备,这一刻,他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唔!”
又是一声重重的喘息,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右手的虎口,将曾经属于那个人的咬痕,一点点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