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手臂近乎伸直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竖起掌心,手腕它做不到!秦战也是细细观察,才发现虚拟人手臂伸直时手掌向前方有微微的倾斜,直到手掌收回胸前时竖起的角度才完全与胸口垂直。
护手和三伏手是连在一起的。
完成第一次护手的动作、立掌于胸之后,手腕放松,手掌自然下垂,手指合拢成伏手,然后向外九十度翻转手腕,手背向前,掌心向后;
以身体中线为纬、心窝延长线为经,肘底发力催动伏手缓缓前伸,待肘部离胸口一个拳头距离时,肘停,手不停;
伏手以腕为轴,由内向外回勾绕圈,又成为护手,再按护手回撤方式收至胸前一拳处停住。
短护手——伏手——前伸——前护手——回撤为短护手,如此重复三次,最后依然保持段护手的动作,名为三伏手,其实是四次护手、三次伏手。
华夏武术有个特点,如果一套练法中,某个动作总是出现,那它一定是这套拳法的核心动作。
比如说,一套正宗的小念头、前后连贯的练习动作中,出现了一次摊手,四次圈手、四次护手、三次伏手,从数量上便强调了这几式的重要性。
就像每年都必考的某道高考题;
就像每年都将五对负重轮拽出来的老大哥;
就像每部影片火爆时都会跳出来秀下限的某些小丑;
强调一定有强调的目的,或是重点、或为哭穷、或妄图吸引眼球。
按系统的解释,三伏手一是能使人身体放松,二是能调整呼吸配合发力,三是增强念力的引导效果,四是正身正形、调整结构,是四大训练的合而为一,修炼到高深处能够调动周身整体的劲力。
老秦今天心虚,懒得怼系统,心底却不以为然。
即使修改了日字冲拳的练法,系统的创造力仍是约等于零,它所有的资料都只是将前人的记载经过计算、分析后得出的结论而已。
而华夏前人的记载就这点不好,太浪漫。
什么三千尺、千年寿、万人敌,不分行业类别的就胡乱抒发感叹,压根儿就没有文理分开的概念,要知道,有些事只能有一说一、差一丁点儿都不行。
“一炮糜烂数十里”,这是明末文学家张岱描述的红衣大炮的威力,按彼时的计量单位,一里等于三百六十步,也等于一百八十丈,一丈等于米,也就是说,一里的长度约为600米。
数十里是几十里?
按最小单位算,十里,6000米,以明朝时期的火药,红衣大炮的最大射程也不过2000米,张大神从哪得出“糜烂数十里”的结论?
靠脑洞!
偏偏就是这些人掌握着著书立说的权柄,史官也只能参照着这些人的脑洞去记载历史,最终只给后世子孙留下了不严谨的习惯和解不开的谜题。
武学也是如此。
师徒父子是孝道,师父挂了,做弟子的总不能在师父的碑文上写“此人学武不精、败多胜少,一生大败二十余次、小败不计其数”吧?
这不仅与孝道不合,也影响自己的地位和收入啊!哦,你师父不咋地,那你能强到哪去?我还是拜师别人吧。
!
可是从孔夫子笔削春秋开始,文人就改不了字含褒贬和为尊者讳的毛病。
什么叫“为尊者讳”?只记赢、不提败,只说好的、不说坏的,只记优点、不记缺点,这就叫为尊者讳。
一代一代的“讳”下来,后世武者看到的都是前辈们拳打东南、脚踢西北,一生从无败绩的光辉历史,并且沉迷其中无法自拔。胆敢质疑?立刻就是一盆“美狗!滚回家找你爹”的脏水泼过来。
清末民初有位文武双全的人物叫金恩忠,有《国术名人录》、《刚柔拳图解》、《少林七十二艺练法》、《浑元一气功图解》等著作,1929年任东北边防军第一旅武术总教练、兼中华刺枪术教练班主任、劈刺体操教育班教官,曾获张学良亲自颁发的“尚武精神奖章”。
可就是这样的前辈人物,在《国术名人录》的《永年杨露禅》中,记载了杨宗师“太极已入于不见不闻之化境,能贴壁悬空,自握其发,而能将自身提起,斯乃炉火纯青之功候也,凡习练太极者皆知之”的故事。
是的,握着自己的头发将身体拎起来的故事。
此书一句“凡习练太极者皆知之”就是皇帝的新衣,不知道你就不是练太极的,你就没有资格评论真假!
非说这是假的?那就是看不起所有的太极拳同道!来来来,杨班侯、杨健侯二位前辈,有人侮辱你父亲啊!
看见没,这就是文人。
扯远了。
秦战相信,咏春拳的创造者不会做毫无意义的重复,所以三伏手一定有它的含义和作用,也许是为了弥补拳法中的缺点,也许是为了练习发力的节点。
但不必过分强调、非得引申出个一二三来。
抬杠的话,不如改学形意拳,只学一式就够了,郭云深宗师的半步崩拳多厉害?其他门派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武学方面,老秦是个彻彻底底的小白、萌新,但正因如此,他会犯行家不会犯的错误,也可能提出高手们拒绝往深处想的问题。
他自认不是千年一出的武道种子,做不到看过一眼便洞若观火;但每次练习都会有新的收获,或是发现错误,或是各处发力的协调性更进一步,从未遇到过练无可练、再无进步的自身上限。
北宋诗人王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