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哀叹?”
李镜有些好笑,他的确是在叹气,但还不至于“哀叹”。
更何况,他叹的也不是桂嫦这件事。
但在桂嫦面前,他只得勉强附和,“是啊,你的案子的确有些难度,但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桂嫦一口打断,“没关系的,公子。”
她定定地望着李镜,苦笑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通了,难得我可以从疯人塔里出来,你们一家人对我又好,能不能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真的很感激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听到她安慰自己的话语,李镜笑了起来,直言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没有信心,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没有翻不了的冤案,只有不够努力的官员。”
桂嫦成功被他逗笑,“可惜,公子你并不是官员,如果你能当官的话,一定会是个好官。”
李镜耸了耸肩,“无所谓,我现在在屈庭身边,跟县官也没什么区别。我相信以我的能力,早晚能将他取而代之。”
桂嫦微微一怔,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李镜竟会有这样的野心。
区区一个师爷,竟想取代县官的位置,但更奇怪的是,她竟然觉得李镜一定会成功。
陪桂嫦聊了一会儿后,李镜独自回到房间吃饭、洗澡,桂嫦在帮他准备好洗澡水之余,也准备了食物。
吃完饭洗完澡,李镜倒头就睡,许是因为桂嫦的案子就快要真相大白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以至于第二天林斩跑来他家将他叫醒的时候,他还一脸茫然。
“李师爷,别睡了,出大事了!”
李镜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看见林斩站在他的面前,顿时满脸意外,“林捕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斩见他还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连忙急切地开口,“李师爷,明净寺发生了命案,屈大人让我叫你过去!”
“命案?”
李镜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起来,他定定地望着林斩,追问道:“你刚刚说在明净寺发生的?”
“是啊!”林斩肯定地点了点头,“仵作他们已经赶过去了,我是特地来叫你的。”
李镜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立刻从床上跳下,开口道:“我这就跟你一起过去。”
简单的洗漱之后,李镜跟着林斩去了明净寺,二人抵达那里的时候,庙里的百姓已经被其他捕快给赶跑了,现场就只剩下明净寺的和尚及官府中人,仵作陈平正在发现尸体的地方验尸。
“死者麻九,被人用硬物袭击后脑勺致死,应该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麻九?”
李镜一脸难以置信地走到尸体旁边,当看见死者的确就是麻九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
昨天他还见过麻九,对方还因为收了他的银子而兴高采烈的,怎么短短一天的功夫,他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林斩看见李镜呆滞的样子,立刻主动开口询问,“怎么了,李师爷,是不是不习惯看见尸体?”
李镜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只不过我跟麻九也算是相识一场,想不到他会发生这种事情。”
林斩微微点头,很快回想起来,“对了,当初你帮吴桂氏翻案,就是找了麻九过来做证人。现在吴桂氏还在你家里做下人,你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李镜勉强笑笑,主动走到陈平身边,询问道:“是谁先发现的尸体?”
陈平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和尚,回答道:“是这位叫普德的大师。”
李镜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和尚,立即客气地向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搭讪道:“大师有礼。”
“阿弥陀佛。”普德双手合十,向李镜行了一礼,“施主有礼。”
李镜主动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在下李镜,乃是衙门里的师爷,奉县官大人之命前来查清楚此案,不知大师可否告诉我,你发现尸体的经过?”
普德微微点头,开口道:“今天是我负责给其他几位师兄做饭的日子,所以我一大早就起床想去厨房准备,不料走到厨房旁边的院子里时,突然看见麻九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因为他平时都有躲在厨房里喝酒的习惯,所以我以为他是喝醉了,想过去叫醒他,谁知道一摸他的身体硬邦邦的,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仔细看了看他的面部,发现他的头上有血迹,我立刻就跑去叫来其他师兄,然后大家一起去衙门里报案了。”
“你发现他的时候大约是什么时辰?”
“大约是卯时。”
“卯时?”李镜眯起了双眼,“你说你摸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开始僵硬,也就是说麻九至少已经死了两个时辰左右,所以他遇害的时间应该是丑时、甚至更早。”
普德垂着头,脸上写满了哀伤,“也不知到底是谁如此狠心,竟在我们寺里下这样的毒手。李师爷,你一定要查出真相,让麻九死得瞑目!”
李镜微微点头,继续追问道:“除了这些以外,昨天晚上寺里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情,比如说异常的响动之类的?”
普德摇了摇头,坦言道:“我不知道,我们寺里的每个和尚都有专门的佛堂和房间,平时大多都待在自己的地方,很少出去走动。昨天晚上,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那儿离厨房很远,听不到任何的响动。”
“那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