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将屈向明从牢里放出来的时候,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这样就可以走了?”
看见他诧异的模样,李镜微笑道:“是的,你可以走了,只不过暂时还不能回屈家,免得让屈大人看着心烦。”
屈向明的眼睛亮了起来,但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爹竟然连审都不审我吗?他不想定我的罪?”
李镜反问道:“那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对你?儿子毒害老子,他应该将你杀了,还是应该将你发配边疆?”
“这……”
屈向明沉默了起来,他知道以他的罪行,这两种刑罚都不算过分。
但显然,屈庭不舍得这么对他。
看见他沉默的样子,李镜再次开口,“其实,你爹已经惩罚你了,作为你的父亲,他罚你在他生命倒数的时候不许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这对你而言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一个父亲而言,已经是最狠心的惩罚了。”
听到这个,屈向明的眼眶红了起来,“爹……”
见到他眼里的悔意,李镜叹了口气,继续道:“以后你好自为之吧,人生不能重来,希望你以后不会再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屈向明微微点头,还没来得及再什么,李镜就直接离开了现场。
事实上,站在李镜的角度来看,他一点都不觉得屈向明有被饶恕的必要。
但此事到底是屈庭的家事,也是他在卸任之前唯一能开的后门,他没理由拦着屈庭,惹对方讨厌。
……
放走屈向明的第二,李镜就听他已经离开了淮县,在他选择离去之前,他在屈家的门口磕了三个响头,也不知是对屈庭的忏悔,还是对过去的告别。
总之,屈向明走的决绝,等到屈家想派人找他的时候,已经再也查不到他的下落了。
屈庭对于此事虽然没什么,可李镜看得出来,他的心里并不算高兴。
一方面,他不想原谅这个儿子;
但另一方面,他更不想就这么失去他。
可是不管怎么样,屈向明的离开已经成了事实,屈庭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他其余的儿子。
这日,李镜接到屈庭的通知,朝廷派人监督他们二人交接职务的官员已经到了,让他尽快赶去衙门。
李镜的心里兴奋不已,立刻换上了自己最贵的一套衣衫,兴冲冲地赶到了衙门。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所谓的官员竟然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高延!
“李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拜见高大人?”
听到屈庭的提醒,李镜回过神来,上前向高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草民李镜,拜见高大人。”
看见他在自己面前低头的样子,高延弯起唇角,脸上写满撩意,“李师爷不是把我当作朋友吗?怎么如今这么客气了?”
听到这个,屈庭一脸的疑惑。
李镜则苦笑起来,尴尬道:“高大人就别揶揄人了,那日在香满楼,人并不知道高大饶身份,才会多次唐突,叨扰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哼!”
高延冷哼一声,但表情却出卖了他内心的喜悦,“那日在香满楼你虽然无礼,但不失为一个不错的执法者,如今让你坐上县令之位,也算是实至名归。”
听见这个,李镜松了口气,连忙谦虚道:“高大人过奖了,凝香一案查出凶手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更何况这个案子我也牵涉在内,更加应该想办法还自己一个公道。”
“嗯。”
高延微微点头,对李镜的态度很是满意,“那日你若有这样的态度,本官也不至于为难你。”
李镜讪笑起来,尴尬道:“那日人身处青楼,态度难免会随意一些,还望大人见谅。”
听到这个,高延轻咳一声,表情同样有些尴尬,“你可知道,朝廷命官出入欢场乃是违法的?”
李镜怔了怔,立刻辩解道:“那日人还未上任,只是一个普通的师爷,不在朝廷命官之列,所以不应受到管制。”
他的话音落下,见高延一脸的不自在,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是在他自己,于是连忙补充道:“当然,那日大人微服私访,调查饶秉性,乃是属于公事,自然也不受规矩的管制。”
听到这个,高延把手一拍,满意道:“不错,你得不错,那日你我二人都情有可原,不用受到任何管制。”
李镜笑了起来,迅速附和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见到他们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屈庭在一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好他选择了帮李镜一把,不然以李镜的民望和跟高延的关系,就算他不帮忙,也一定能坐上淮县县令的位置。
到时候,他就白白得罪了一个好帮手。
屈庭这样想着,连忙开口讨好道:“既然有高大人在场见证,那么咱们二人就正式移交职务吧?”
李镜看了高延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便答应道:“有劳屈大人了。”
屈庭向身后摆了摆手,他的手下很快拿来了官府和印绶,由他亲手交到李镜的手里。
再加上衙门的令牌和各个房间的钥匙他之前已经给了李镜,所以这场交接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顺利地完成了。
李镜收好官印,换上官服,在高延和屈庭的陪伴下走出衙门,由林斩敲锣打鼓地向整个淮县的百姓宣布道:“从今日起,县令屈庭正式告老还乡,由师爷李镜接任他的职位,成为淮县的新任县令。”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淮县的百姓都喜出望外。
虽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