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放,你这是干什么?”田蒙双目充血,死死盯着那位杀死同伴,正缓缓将剑拔出的青年。
“干什么?”田放轻蔑一笑,高声喝道:“诸位兄弟,如今局势已经很明朗了,你们再抵抗下去也只不过是白白送死,何不放下武器,虽不能保全性命,但也不至于祸及家人。”
此话一出,就有死忠于李家的人出言呵斥道:“叛徒,难道我等为家族出生入死,家主会亏待我们的家人不成?”
田放与薛河对视一笑,后者身形暴射而出,一双肉掌重重轰击在那人胸膛,将其胸口打得凹陷,沉沉落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做完这一切,薛河冲着剩下的商队成员咧嘴,笑容十分瘆人。
田放在一步迈出,语调柔和道:“诸位弟兄,你们可想清楚了,如今家族里管事的人可不止是家主一人,那些大人物们想对付几个仆役,可不比掐死一只蚂蚁艰难多少。”
一番话,让除了田蒙之外的所有成员如坠冰窟,他们中许多人实力并不弱,即便是离开了李家也能在别处讨得不错的生活,只是自小长在李家,与相熟的女婢成婚生子,家族中对他们的待遇也不差,便都留下了。
此时仔细想想,随着田放的背叛,这一场截杀背后,背后只怕至少有一位家族高层的插手,否则身为田蒙亲弟弟的田放,怎么有可能临阵倒戈。
要知道他们兄弟二人可是家族护卫中,实力顶尖之辈,不同的是田蒙忠于家主,而弟弟田放一直摇摆不定,不曾听闻他投靠任何一脉。
田蒙扭过头,盯着面色迟疑的属下们,怒从心中起,大喝道:“你们都是吃着李家的米长大的,如今就打算向外人低头,束手待死不成?”
众人低下头,一言不发,心中虽有愧疚,但如此好歹能够保全家人。
老管事伸手拉住暴怒的田蒙,淡笑道:“无妨,老夫能理解他们的顾虑,只是诸位,你们当真认为束手投降,家人便可以苟活下去?”
翠竹手杖重重杵地,老人嗓音不大,却犹如一记又一记重锤,敲在所有李家属下心底,“我追随家主数十年,自幼看着他长大,他的脾性我最了解,我敢保证若是因为你今日的退缩,导致小姐落入贼人之手,莫说是你们的家人,即便是埋在土里的祖宗,也定会被挖出来挫骨扬灰。”
“老东西还是一样的狠辣。”黎老大双眸微凝,对薛河、田放二人喝道:“一起动手,把他的嘴给我永远闭上。”
二人对视一笑,狞笑着逼近。
田蒙刚想挡在管事身前,便被一柄黑剑缠住,黎老大冷笑着说道:“田老弟,你我可有些年月没过招了,不知进境如何?”
田蒙面色凝重,这黎老大境界本就压他一头,当下也顾不得分神去管老管事。
二当家谢壁揉了揉手掌,指着呆立在原地的李家护卫,嘿嘿笑道:“大哥,这些人怎么办?”
“不反抗的一刀杀了,若敢还手,给我乱刀砍死。”黎老大头也不回喊道。
得了命令的二当家嘴角挂着狞笑,看待那些人的目光,与看待一具具尸体无异。
没有人注意到,几具山匪尸身旁,一名小小道童正偷摸的给自己脸上涂上血液,抬头瞧见师傅与妹子看着自己,列了咧嘴。
陈圣哭笑不得,对这个有几分顽皮又带着些机灵的少年低骂道:“臭小子。”
远处的少年见到师傅嘴唇在动,也听不见声音,笑了笑,只当是在说夸奖的话了。
目光注视着猎物的谢壁自然没有察觉到这个躲藏在暗地的小刺客,挥刀砍倒几名李家护卫,正走向下一个人之际,异变突起。
少年脚掌点地,身形弓起,以一种十分古怪的姿势跃起,双掌做手刀状。
后知后觉的谢壁猛然转身,正好看见那瘦小少年双刀劈来,瞳孔猛缩,鬼使神差般侧过身子,原本该落在脖颈上的手刀,一击落空空另一击打在右肩上。
“咔!”
不知是少年还是谢壁骨骼碎裂,少年一击得手身形猛退,落在十丈之外,大汗淋漓。
“好小子。”捂着肩膀,谢壁望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眼中尽是杀意。
少年一言不发,目光冰冷,脚下发力钻入山匪群中,身形好似水中游鱼般灵活,偶尔碰上几个练气期的山匪也被他一招击退,在想寻找少年时身前已经无人。
见此情形,心中盛怒的谢壁一声冷喝:“所有人聚拢,这个小子老子要亲手剐了他。”
手掌一翻双刃在手,谢壁目光随着逐渐缩小的人团巡视着,不一会就瞥见一个小小道童,正越过人圈,企图摸到黎老大身边。
“不知死活的小子,给老子死!”谢壁高大身形,仿佛只用了一步,就从数丈之外跨到了少年身前,双刃划破空气眼看就要没入少年喉咙。
一个佝偻身子出现,轻轻叹息道:“你这混小子,打不过还招惹人家。”
少年抬头,呲牙笑道:“这不是有师傅您在吗?”
随手赏了一颗暴栗,陈圣扭头看向那如临大敌的谢壁,淡笑道:“放心,今日之事我并不打算插手,只是小徒顽劣,非要出来戏耍一番,实在拗不过。”
大袖挥动之间,虚丹境修士的气象展露无遗。
包括黎老大与方管事在内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后着望向这边的眼神中止不住的欣喜。
“这位前辈,可否助我李家度过此劫,老朽愿出六百灵石。”
“六百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