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你总不希望陈圣那小子回来,被人要挟吧?”
李衡循声转身,瞧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薛老祖微低下头,笑道:“放心,这一战不会有什么悬念。”
若有所思的望向远方,李衡缓缓点头。
海上狂风一过,城头已无二人身影。
东海之上,焚海上人心绪无比的平静,看着五丈之外的齐冀,突然笑道:“齐堂主,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齐冀眼中泛起异色,以他的地位自然知道,面前这位昔日的斩龙之人,已经达成心愿,获得了入龙府修行的资格。
“以你我之胜负,来决定掩日峰弟子去留。”焚海上人语气不带半分感情,只定定的看向齐冀,手中剑刃宛若流光闪过。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齐冀眼中流露诧异,以他的实力境界,即便被囚禁多年,也是城中拔尖的存在,焚海何以如此自信。
金丹撼元婴,可不是易事。
焚海上人微笑点头,没有多一句废话,整个人化为一柄锐利无比的长剑,划破海平面。
“来得好!”齐冀轻喝道,他自然也不敢忽视一位剑修的攻击,此刻双手握紧,跨步出拳。
这一战,即便是在极远之外的人们,都能够感觉到天地震动。
接近傍晚时分,才有人看见齐冀回城,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剑痕,虽伤势不重,却也极为狼狈。
海面上,焚海握着残剑,催动了龙府印剑。
东海隐蔽之地,一行人停下脚步,前方一个容貌极为年轻的男子抬起手,望向那块几乎快要被遗忘的玉佩。
古玉中央,有着一点淡紫色光芒闪烁。
“有意思,看来有人拿到了那件东西?”男子露出玩味神色,看了眼不远处的蒙雾,突然转身,“走,去见见这位新晋人物。”
他一贯自视为龙府继承人,自然对将来有可能左右局势之人颇为上心。
至于仙宗那位圣女,又不急在一时。
难道这世上,还有人能与龙府争夺?
圣山顶上,陈圣面前坐着吕竺,他已经正式恢复了长老之尊,在山上拥有一座侧殿。
吕竺笑吟吟道:“你与郗丫头,当真没有其他关系?”
不久前姚郗的那一声小师叔,可是让仙宗上下震动不已,有人猜测这位白衣小剑仙,乃是某座剑道圣地的传承者。
仙宗之人固然高傲,但却对两个地方十分例外。
剑庐与剑阁,都被视为真正的同等势力,当年那两人的剑道风采,使得许多仙宗前辈心神往之。
陈圣白了他一眼,“你不信我也就罢了,郗儿亲口所说,吕前辈也要怀疑?”
吕竺笑容凝固,没好气道:“你当我想猜疑?只是靠郗丫头一人,很难支撑过这一关,否则你以为老夫愿意引狼入室?”
说着,老人上下打量陈圣,不得不说从外观上来看,他比绝大多数觊觎姚郗之人都要好。
陈圣哑然,瞧吕竺这副模样,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姚郗的娘家人了。
不过陈圣并未出言反驳,而是让吕竺放出话去,自己要在圣山之下搭个小擂台,亲自为姚郗考校各方实力。
吕竺脸色古怪,皱眉道:“你这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下此事?”
陈圣淡笑点头,“总不好真让郗儿站出来,又没什么好处,还白惹一身骚。”
一老一小相视大笑,吕竺乘风而去,在山脚下随手抓了几个年轻弟子,充当苦力。
不知是否有意,几人之中就有那东郭破。
吕竺眼睛微闭,好似在假寐。
山上的陈圣洒然一笑,望向不远处的清瘦女子,“找我有事?”
东郭柳浅笑,眉宇间带着些许凄美,“奴婢是来多谢陈公子的。”
“谢?”陈圣眉头轻挑,笑问:“郗儿的意思?”
“陈公子说笑了,以您与圣女的关系,哪里用得着说个谢字。”东郭柳眼眸低垂,飘忽山下,眼中闪过一抹温柔,“我是来谢公子不杀之恩。”
陈圣明白了,这是为东郭破而来,他轻叹了一口气:“吕遗风之死,他受连累不小。”
一位天生根骨极佳的武人,即便是注定无法修到极高境界,战力也能胜过不少金丹弟子。
依陈圣看来,东郭破似乎已经走到了修行尽头,但武道潜力依旧深厚。
东郭柳小声抽泣,怯生生道:“我与他乃是一母双胞,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可能去做圣子鹰犬。”
吕遗风虽死,仙宗之人哪怕再不耻他,却鲜少有敢直呼其姓名的,东郭家族更是没资格。
陈圣恍然,当日东郭破虽然跟在吕遗风身旁,却只在危机关头出手,想必也是这个缘故了。
事实上东郭破的实力,若没有陈圣与卢素几个妖孽在,未必不能保吕遗风一路通行无阻。
然而大道之上可没有这么多的如果,吕遗风死了便是死了。
陈圣默然不语,察觉到身旁女子虽然面容凄婉,却是一位极为聪慧之人,她尚有一些话在嘴边盘桓。
见他久久不语,东郭柳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说道:“能否请公子将我弟弟带出仙宗?”
东郭柳眼中有种说不明的哀伤,然而她更明白,若是继续让东郭破留下,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是瞒着郗儿来的吧?”陈圣喟叹一声,若是姚郗知道此事,定不会让东郭柳来给自己出这个难题。
东郭破无足轻重,甚至有无东郭家族,对仙宗来说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