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被浓烟熏得头昏昏沉沉,虽有些迷糊,可他仍然强撑着举起弓弩,江翠翠紧紧抱着他,泪流满面。
四周的杂草虽已拔掉,火势一时半会烧不过来,然而如今浓烟已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外头响起了几声沙哑的喊叫:“咳咳咳……呛死了,人呢?都死哪儿去了,放的什么火?娘的!呛得老子嗓子都哑了!”
江翠翠先是一喜,随即又是绝望,她怀里的江丰倒是清醒了些,挣扎着起来,喘了几口粗气才道:“是他……他回来了,”
江翠翠惊道:“是韩……”
“别喊!你这一喊咱们可真就没了活路了,咳嗽,快大声咳嗽!”
“咳咳咳!”
韩元恺心头十分焦急,却也只能按捺住,正担心着江家父女的安危,便听到里头传来一阵咳嗽声,知道他们也还安然无恙,便暗暗松了口气。
那龟缩在远处的黑衣人看着捂着脸走过来的黑衣人,心里仍有一丝疑虑,想要看得清楚些却是禁不住双眼发酸流出泪来,只怪这破山林,风向随时变来变去,浓烟也不时会熏过来一阵。
韩元恺一双眼睛四处扫视寻找着那可能隐藏在附近的黑衣人,同时继续模仿者方才那人的口音喊道:“娘的!人呢?都哑巴了,莫非为了独占功劳想对老子下黑手吗?这么做就不怕二爷知道?”
听到方浣的名号,那黑衣人啐了口正要站起身来,又忽然觉得有些不安,犹豫之下便喊道:“你是哪个?报上名号来?”
“娘的!我是谁你听不出来?你……”韩元恺自然不知道他杀死的黑衣人姓甚名谁,不过只要那人出声那就够了。
韩元恺还没说完,就被后头窜出的一个人给扑倒在地,两人纠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着。
远处的黑衣人看得一头雾水,心里又疑又惊正不知如何是好,又听韩元恺骂骂咧咧的叫道:“娘的!还不快来……帮忙,全挺尸了吗?”
那黑衣人也没了那心思再去考虑真假,张弓搭箭本想射死那个掐着韩元恺的人,可见他们二人一直滚来滚去的又怕误伤了自己人,踌躇再三只好跑出来,走了一段见也没什么反常之举,便稍稍宽心。
拉弓刚想射去,不想那人又翻了个身,变成自己人背对着自己,这黑衣人忙弃了弓箭,抽出腰间长刀,快步跑了过去。
互相插着脖子的韩元恺陆大虎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往那人勉强滚去,待那人走到两步开外,两人便同时撒了手,躺地打滚各自从旁边地上捡了把腰刀,眨眼间功夫便迅速猫起了身,一上一下,还不待那黑衣人反应过来,便将他身子给扎了个对穿!
“你......”黑衣人双眼瞪得大大的,直到此时才瞧清了韩元恺的面目,认出他就是自己一直找的人,心有不甘的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却被陆大虎猛然抽出腰刀,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韩元恺上前在那黑衣人身上一通乱摸,在怀中找到个小水囊,晃了晃,还有大半的水,便赶忙起身喊道:“江叔!江姑娘!你们怎么样了?”
“韩大哥!阿爹快昏过去了,呜呜呜……”江翠翠好似找到了靠山,嘴巴一咧,便哇哇的哭出了声。
望着前面的熊熊大火,韩元恺打开水囊往发干的口中灌了口,然后便将剩下的水全部倒在了自己身上。
陆大虎见火势比想象的要大上许多,而他竟要拔腿往里冲去,吓得急忙一把扯住他喊道:“如此大火,你这是做什么?”
韩元恺快声道:“江家父女与我有恩,事情又因我而起,我岂能见死不救?”
陆大虎怒道:“够了!你也帮了他们几次了,留得性命替他们报仇才是正事!”
“放手!”韩元恺用力挣扎,不想陆大虎早有准备,并未顺利挣脱开来。
陆大虎一脸怒气,迎面对上韩元恺,见他一脸坚定神色间并未有丝毫松动之意,权衡再三最终还是服了软,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进去救人,你在外头等着!”
韩元恺却是点头同意,说道:“好!你看他身上还有没有水,这里不够了。”
陆大虎闻言下意识回头一看,韩元恺便趁机用力一扯,将手从他手中抽出便快步往火海里冲了进去!
回过身来的陆大虎气得火冒三丈,却也没了法子,没了水进去也只是自寻死路,如今只能盼着他能顺利把人救出来。
脸上系着湿漉漉的面巾的韩元恺,朝着火堆里猫着身子飞快的窜了进去,浓浓的烟熏得他眼睛都快睁不开,好辣还能循着咳嗽的声音,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江翠翠被滚滚浓烟熏得有些迷糊,却强自苦苦支撑,眯着眼睛望着口子的方向,终于瞧得一团黑影闪了进来,心中一喜随之又是一惊,这才知道自己把他给拖进了或是有来无回的死局之中。
韩元恺跑到二人跟前,还不待江翠翠开口说话,便一下子把她嘴巴堵住!
“唔……”江翠翠惊呼一声,滚烫的面上只觉得冰凉凉的,原来是一块打湿了的面巾。
江翠翠伸手扶住,又听他快声道:“快系上!”
说罢,韩元恺又抽出手给咳嗽不止的江丰系上面巾,同时开口问道:“江姑娘,你还可以走吗?”
“嗯!”江翠翠忙不迭的用力点了点头。
韩元恺便抽出腰刀往旁边地上凿了一堆土,随后用拳头一下下的砸碎,又将半壶水倒了进去,弄出一堆黏糊糊的泥巴,将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