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镇,热闹的街市上,此时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走卒贩屡,挑担货郎,茶摊面摊,应有尽有,充斥着各种叫卖声和讨价还价声。
喧闹而又平静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高声刺耳的尖叫:“抓骗子!来人呐,快抓住那两个骗子!”
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道袍的人从巷子里跑了出来,一老一少,衣服凌乱散开,帽子也歪歪扭扭的套在头上。
看着他们十分狼狈的挤进街上的人流,后头一个身形富态的妇人追到,一边捏着张手帕一边指着前头的两人,更加急促的喊叫起来。
也不知是有人受不了这尖刺的嗓音,还是他们古道心肠,顿时从人群中就站出了五六个汉子,结结实实的往那两个奔逃的一老一少身前一堵。
妇人见人被拦下了这才停了尖叫,有些气喘的捂着胸口走了过来,一把将那老的衣服揪住,口中叱骂道:“该死的......老骗子,骗到我头上来了,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
喘了几口粗气,假老道看着揪着自己不放的人,以及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心中也着实有些慌,但面上却强作镇定,一扯衣袍却没扯动,生怕扯烂了只好住手,不冷不淡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说的句句属实,你就是不信也不要动手啊。”
富态的妇人,穿着倒也像是家底殷实的人家,见他不承认,手上一用力将他扯到面前口中大声喝道:“死骗子,竟然还敢来骗人,早听说这些日子出了个扮做道士骗人的神棍,骗人骗到老娘头上来了,把我的银子还来!”
“你……”假老道被她揪住,一张脸憋得通红。
人群中有人认得这胖妇人,乃是本镇刘家米店掌柜的婆娘张秀花,见她伸手在假老道身上一通摸,瞧热闹不嫌戏大,旋即躲在人群中开口喊道:“张嫂子,你家生意这般好,这老道是骗了你许多银子啊让你如此紧张,怕不是连色也被他骗了去罢?”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话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张秀花扭过头去啐了口,见人人都闭了口,更加气恼的揪着假老道不放,“不敢认了?老骗子,随我见官去!”
一旁的小童想要上前帮忙,奈何也被人群押住动弹不得,眼见就要被送官,却在此时,围观的人群外忽然挤进来一人,待一眼瞧清了被揪住的假老道,这人顿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道长!真的是你,真的是老神仙啊,您说的一点儿没错。”
“额……你是?”假老道艰难的转过头去,却是一脸困惑。
来人终于挤了进来,他边走上前边一脸兴奋的说道:“小生蔡东亭,鸳鸯镇人士,您在王家庄驱妖之时,小人路过有幸一睹老神仙的风采,您道法通玄真乃得道高人呐!”
张秀花手上更加用力,盯着假老道怒斥道:“老骗子,好啊,还敢说不是你!你就是那在新寺行骗的假老道!”
“额……咳咳……”
蔡东亭见状忙扑上前来扯张秀花的手,口中喊道:“住手!你怎敢对老神仙如此无礼!”
“什么老神仙,他就是个老骗子!”张秀花愤愤不平的道。
蔡东亭身形枯干,使了气力脸憋得通红也没将假老道扯出来,眼看假老道脖子都红了,忙说道:“松开!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
闻言,紧紧扯着假老道的张秀花着恼的说道:“昨日他在街上骗了我二两银子!说什么一张灵符可保家安宁,回去就被我家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才知道最近出了个老骗子,你自己方才都说他就是那个在王家庄行骗的假道士,怎么又来帮他说话!”
蔡东亭从怀里摸了几粒碎银子,一掂量递到张秀花面前,急急地说道:“拿去!有眼不识泰山,还不快松手!”
“哼!”张秀花也不想闹得太大,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去接了,见能拿回银子便也就松了手。
看着转身想要离开的假老道,蔡东亭急忙上前拦道:“老神仙慢走!看来这些人都不知道王家庄的事,这才生了误会,让小生替您解释清楚。”
一旁站着的张秀花愤愤的啐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江湖把戏被人揭穿了么?”
鄙夷的看着围观的人群,蔡东亭随后又摇头叹道:“愚蠢,老神仙苦口婆心,奈何王家庄那些愚民竟相信一黄口小儿的话,也不相信老神仙,终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前车之鉴后车之师,你们竟还这般对待老神仙。”
人群之中顿时哗然,有人便大声说道:“什么?有这等事,怎么从未听起,快给大伙儿说说。”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假老道却隐约明白,整理了下衣衫,小道童也被放开来搀着他,假老道哀叹一声:“唉,老道苦劝无果,王家庄村民竟听信谗言,要将老道送官,实属无奈,早知必有惨祸,老道这才脱身来了此处,既然被你识破了身份,那你就给大伙说说吧。”
得到假老道允可,蔡东亭更是兴奋,他得意地说道:“是,诸位,前日夜里,王家庄全村上千口人全部被杀无一幸免,村庄也被焚烧殆尽成了一片废墟,就连咱们镇上吴家的少公子,也被杀死在了王家庄。”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议论纷纷,又有人开口问道:“竟有这等事?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蔡东亭嘴一撇,冷笑道:“官府说是附近山中的山匪,你们信么?”
那人继续说道:“山匪杀人劫财,实属正常,又是官家所言,为何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