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饰演的这个角色,并不是表面意义上的面瘫,她只是不太会用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心绪,但她的眼神,却是活的。
我忽然倍感压力。
在梁悦的化妆间呆了许久,一直到导演让助理来叫我,问起我对蔓姬这个人物的感悟时,我把我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告诉了他,我才终于在周导眼里看到了欣喜。
他说:“保持这个感觉,下午就拍你的戏份!”
周导的肯定,让我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但是吧,感觉和感悟是有了,可是我该怎么在镜头前表现出来?
我有点发懵,趁着梁悦休息的时候,赶紧向她取经。
作为自家姐妹,梁悦当然毫无保留的传授我她自己的表演技巧,我这才知道,梁悦虽然拍了不少的电视剧,但这也是她第一次挑大梁担任女主。
不过梁悦到底是科班出身,她的经验和技巧教导我这个零基础的新手,也是足够了。
我们俩就着一中午的时间恶补了几节表演课,等到下午我拍我的戏份的时候,我竟然已经能够学以致用了。
早上卡住的那场初见女主的戏,只ng了两遍,就顺利的过了,因为和我对戏的是梁悦,我心里几乎没有多少压力,接下来的几场戏也是过的相当顺利。
第二天就只剩下最后一场戏。
当厚重的石门在我身后关上,我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
我努力把双目放空,赤着脚没有丝毫停顿的往前走,一直走到练武场,凌空之中悬着一柄剑,是蔓姬亲手为爱徒打造的。
剑身上如今却沾着爱徒的血。
我面无表情的伸手凌空一抓,剑就飞到了我手里,我看着剑身上还没干涸的血迹,突兀的然绽出一抹笑来。
“是我的错。”
我轻声说,然后横剑在眼前一抹,我闭上眼睛,手上用力一震,把剑扔掉的同时,转身走开。
导演喊了卡之后,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忍不住回头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柄剑,虽然我的动作是将剑抖掉,但后期会做成我将此剑震碎的特效,那才够表现出蔓姬的心碎和决绝。
我明白这一切都是表演,都是假的,但我的内心还是激荡不停。
这一刻,我好像终于深刻而清楚的体会到了蔓姬那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宝儿姐?宝儿姐你怎么了?”洛洛的喊声在我耳边响起,拉回了我的思绪,我有点茫然的转头看她,不期然对上她满是担忧的眼神,“你怎么哭了?”
我哭了?
听到她的话,我忍不住摸了摸眼睛,一片湿润,但这是红色的血浆啊!
我忍不住失笑,摇头否认:“怎么会,我没哭啊!”
可说完这话的我自己却愣住了,我的声音怎么有点哽咽?
难道我真的哭了?
我的妈呀,好尴尬,我终于拍完了这场戏,而且是一遍过的,我应该高兴才是啊!
我赶紧扯开了话题,跟着洛洛去了化妆间卸了妆、换回我自己的衣服后,才去找了导演。
他还在拍下一场戏,我没好打扰,搬了个小板凳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等下一场戏拍完,周导喊大家休息的时候,我才凑过去道谢。
周导看了我一眼,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掏了一张名片递给我,“我太太很喜欢你,有空的话来我们家坐坐吧!你是个好苗子,表演这条路很艰苦,但也很磨练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好的表演老师,希望你能继续走下去。至于其他……”
其他什么,他没再说下去了,我也没太明白。
“谢谢周导,这两天我收获很多!”我用双手郑重的接过名片,认真的回答他,“从前我没想太多,只是觉得,我也没别的路可以走。不过经过这两天,我才发现,我原来还挺喜欢演戏的。”
“以后有机会,一定请您多多指教。”
周导哈哈一笑:“你还是头一个上赶着要让我指教的!别人私下都管我叫魔鬼,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我想到了梁悦的话,忽然怀疑,她说这话的时候,周导是不是在一旁听见了?
默默地为梁悦点蜡。
然后我求生欲极强的道:“怎么会呢,您严厉,那是说明您对工作认真负责,这是最令人敬佩的!”
周导忽然盯着我,目光里带着浓浓的审视。
我尽力表现的不那么心虚,好再这两天的特训终于有点效果,周导把暗探究的目光收回去的时候,我才暗自松了口气。
“行啦,你的戏份已经杀青了,去跟大家道个别吧!”
我再次谢过周导,起身去和这两天打过交道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逐一告别,尤其是昨天那位“朗哥”。
我也是昨天晚上问了梁悦,才知道这位朗哥竟然是副导演之一。
告别的时候,我没忍住,用一种小人得志的语气,小声同他说:“抱歉啊,副导演,让您失望了!我没来得及走人,就把这段戏拍完了。”
一瞬间,的眼睛瞪大如铜铃,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生吃了我一般。
真没风度。
我在心里撇了撇嘴,还故作镇定的说:“这样吧,要不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还让您失望。”
朗哥死死的盯着我,气得仿佛七窍生烟:“……你别得意的太早!”
我没再理他,转头去和旁边的人道别了。
时间还没到中午,我原本是打算请大家吃顿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