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继续闹笑话,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季延这个名字。
在我记忆中最早听到这个名字,也就是被梁悦拉着去看他商演彩排那回了,不过那一次,我虽然和梁悦坐在台下第一排的位置,但我确定他从头到尾压根没看过我一眼。
总不至于说,是后来梁悦拿我当挡箭牌那次,发的那张照片吧?
哪个都不像是能让人一见钟情的经历好么!
我狐疑的打量他,心里忍不住吐槽,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呢,谎话随口就来,都不用打草稿了是么?
季延却突然把脸沉了下来,用一种很是受伤的语调,哀怨的说:“你果然,完全不记得我……”
我被震懵了。
而且,我甚至分不清楚,是他这哀婉似怨妇的语气震惊了我,还是他说话的内容震惊了我……
但我的的确确,是真的不敢再开口了。
我甚至在想,我身上这么疼,为什么一直不晕过去呢?
或者,来个医生、护士什么的也好啊,我不是病人么,深更半夜的被人打扰这么久,也不利于身体康复吧?!
但这个时辰,老天爷多半也睡着了。
所以根本没听到我的祈求,或者听到了也装作没听到。
不管如何,季延是扎在了我的病房,大有一副我想不起来,他就绝对不走了的意思。
这让我很是苦恼。
虽然这会儿是半夜,病房里也没有别人,可这不代表天亮之后,依然没有啊!
万一天亮之后被人看见,他、顶流爱豆季延,彻夜守在我的病床前,我估计又得上热搜了。
但让他走?
我哪里敢开口。
光是被他这么瞧着,我就已经心虚加愧疚,恨不得对他唱一首征服了!
冷静,我得冷静。
我在心里这么催眠自己。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一想到我和季延曾经见过面,甚至有可能早就认识,但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件事,偏偏对方还记得十分清楚……
我就心虚的不得了。
妈哟,我甚至还一度恶意揣测人家,怀疑人家另有所图!
真的是……
我能说什么呢?
说我曾经坠过海,被救起来之后失去了部分记忆?
那不是还要从头解释我为什么会坠海?
甚至于还要牵扯到我原本的身份。
这未免也太……
我烦躁的很,舌头抵着牙根试图压下这股烦躁,却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
突然的钝痛我让脑子暂时停止了转动。
然后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林宝儿这个身份,是今年三月的时候,才正式出现在京城的,到如今也不过是大半年的光景,我的记忆力再怎么不好,也不至于连大半年的事情都记不清楚。
而且,我以林宝儿的身份正式复出后,就马不停蹄的前往海城和赵墨城打交道去了,根本没见过季延这个人!
我被他忽悠了!
明白过来的我,忍不住把脸一拉:“季老师,我倒是真的很想请问一下,您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季延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径自说了个日期。
我愣了下,在脑海里回溯着这个日期我在干什么,然后我赫然发现,他说的这个日子,是我刚刚考上大学、开学报道的日子!
那是,十年前。
十年前的季延,他还没出道,而且,这个日子的林宝儿,还没成年呢!
我没有丝毫隐忍的冲他翻了个大大地白眼,假笑道:“抱歉,季老师,您说的这个日子,我才十二岁。”
“虽然我不想人身攻击,但是我真的很怀疑,您是有多么qín_shòu、才会对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姑娘,一见钟情?”
季延愣住了。
我以为他是被我揭穿了谎言尴尬的,遂故作大方的摆手道:“算了算了,看在季老师您帮过我不少次的份上,我就不计较您今天的这些胡言乱语了。”
“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您也赶紧回去吧,明天还要拍戏呢!”
说完我就闭上了眼睛,装睡。
但我并不是真的放心了,虽然闭着眼睛,但我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旁边的动静。
过了几分钟,又或许是十几分钟?
总之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能听到移动的脚步声。
这让我十分不安,季延他到底要干什么啊,谎言都被我揭穿了,还要固执的守在这里。
我很好奇,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这般大费周章?
终于,我自己先绷不住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却对上了季延的视线。
他……一直在看着我?
察觉到季延的欲言又止,我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寂静的深夜里,我心跳如擂鼓。
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季延缓缓开口:“12年9月3号这天,是海大建筑系迎新晚会召开的日子。你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梁小钰?”
他的声音,像鼓槌,重重的砸在我的耳膜上。
一声一声,直击我的心脏。
我忘了所有的伪装,难以置信的瞪着季延,心跳快的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钻出来似的。
梁小钰。
这个被我抛弃已久,深深的压在记忆深处,不愿提及不愿面对的名字,被除赵墨城外的另一个外人提起,毫无意外的勾起了我几乎忘却的记忆。
然而我翻遍了苍白的记忆,并不记得我的大学生涯中,曾经有过季延这么一个容貌顶尖、气质绝伦的人出现。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