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头皮一紧,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心慌的顾不上宋女士,拔腿就朝门口跑去,然而宋女士比我更快,在我摸到门把手之前,她突然冲到我身边,一把掀开我抢先拉开了门。
砰地一声,我被掀倒在地上!
这一下摔的我半边身体都麻了,好半晌爬不起来。
我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却见宋女士站在门内,一手攥着我的项链一手攥着门板,声音颤抖的喊:“砚嘉……我的砚嘉!”
她的尾音陡然拔高,带着七分的欣喜和三分的哀怨。
这是,什么情况?
我都没顾得上起身,就这么望着宋女士,然后我意外的发现,宋女士的侧脸,和四叔的侧脸,有着难以形容的相似?
难道说宋女士就是……
虽然有点荒谬,但恍然过后,又觉得并不意外,主要是宋女士出现的时机,以及她找上门来的缘由,让人很难不联想到这里。
果然,在四叔看见摔倒在地上的我,脸色一变就要冲进来的时候,宋女士突然伸出双手将他抱住,激动的一直喊:“砚嘉,砚嘉,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啊砚嘉……”
宋女士的力气极大,四叔一个一米八几的成年男子,竟然不能从她手中挣脱,直把我看的目瞪口呆!
怪不得刚才她一巴掌就能把我掀翻在地上……看样子似乎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还好先前没有彻底激怒对方。
我拍着胸口,后怕的想。
趴了这么久,我摔疼的半边身体也缓过来了,便自己撑着爬了起来。
然后我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捅了捅宋女士的肩膀说:“要不,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宋女士,您这样一上门就抢东西,又冷不丁的认儿子,换谁也接受不了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说到了宋女士的心坎儿里。
她终于没再抱着四叔不撒手,而是松开了一只手抹眼泪,另一只手仍然固执的攥着四叔的肩膀,哽咽着说:“对对,砚嘉快进来,先坐下再说!”
防盗门再次关上。
四叔被捏着肩膀,脸色很不好,被迫坐在了宋女士身边的位置上。
他冷着脸朝我招手:“惜惜过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没搭理宋女士,就像宋女士压根不愿搭理我一样,连个余光都没分给她,宋女士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我心里好笑,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吧?
有了四叔撑腰,我也不再怕宋女士,一见他招手便乖乖的坐了过去,无视宋女士近乎吃人的目光,委屈的告诉四叔我哪里摔疼了。
四叔铁青着脸,把我的半边身体从肩膀一直摸到脚踝,确定我没有伤到骨头,才松了口气:“观察一晚,明天我再带你上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好。”我笑吟吟的点头。
而另一侧的宋女士被我们气得直翻白眼!
她气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举着项链递到四叔面前,急切的说:“砚嘉,你还记得这个指环对不对?砚嘉,这是……”
四叔终于扭过头去,冷漠的打断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有,我姓梁,梁睿声,麻烦你从我家里……”
突然,四叔的话音戛然而止。
我还没看见发生了什么,就见四叔猛的转过身来,紧张又愤怒的看着我:“她弄伤你了?哪里流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厉声叫嚷着,完全没有往日里的冷静与矜持。
这让我十分不安,我猛的意识到,也许四叔并不像他自己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原生家庭毫不在乎。
我忙不迭的抱住他,小声安抚道:“没、没受伤,真的,我没受伤!四叔你放心,别激动,有话慢慢说好不好?我一直陪着你。”
在我的安抚下,他终于冷静下来,充血的眼眶也渐渐的恢复正常。
我才偷偷的松了口气。
冷不丁又听他冷声说:“你的脖子后面,还在流血。”
哎呀,被发现了。
我尴尬的咧着嘴,假装才发现似的反手抹了一把,看见手指尖站上的血迹,道:“真的流血了啊?没事不疼,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呢!”
四叔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讪讪的笑着,也不知道有没有骗过去。
宋女士被我们无视的很彻底,对此相当不高兴,她沉着一张铁青的脸,仿佛能拧的出水来似的。
却没有像之前单独面对我一个人时那样傲慢。
她一直隐忍着,等四叔跟我说完了话,又拿来药箱替我处理完外伤,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砚嘉……你还记得妈妈,对不对?”
说实话,看她这样一个先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在四叔面前摆出这种类似于小心谨慎的嘴脸,还真有点儿说不上来。
不过,四叔他真的会记得吗?
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的表情,心说应该不会记得了吧,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不过按照梁家人的说法,四叔被爸爸捡回梁家的时候,应该有几岁了,要说记住小时候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我也跟着看向四叔。
他一声不吭,垂着头,柔软的金发盖住了视线,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过我还是看懂了……他记得,但是不想承认。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虽然四叔表现的不明显,但我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情绪并不好。
霎时我又联想到四叔刚进门时近乎崩溃的呐喊与愤怒,心一下一下的抽疼起来,从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