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萼倒不想他是这个态度,暗道原来是表妹有心表哥无意,也算省了些麻烦。虽说她没做过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可纳妾室通房,表妹却是万万沾不得的,到时候是亲戚还是姨娘,糊里糊涂的搅不清。
见他无意,顾雨萼也就不提廖思思这茬,只把今日郑氏叫她过去嘱咐的话大致说了,临了道:“这院子里茶水房的事,我去跟二婶娘说说?”
沈林泉想了想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去跟时管事说声,在那角房里头砌个炉灶就是了。”
顾雨萼忙道:“砌炉子事小,可往后的柴炭,还得从内院里头拨,如今二婶娘管着账,总得跟她知会声儿才是。”
沈林泉没管过内院的事,见她想得周全,便道:“既如此,按你说的就是,只不过二婶娘这人和你素日见过的太太夫人们不太一样,说话行事没个章法,她若说话不中听,你别太计较。让丫头们传饭去吧,吃完饭我还要出去一趟。”
顾雨萼答应着,让人叫了玉竹进来,吩咐她去传午饭,玉竹领命去了。
这边顾雨萼便又对沈林泉道:“一会儿吃过饭,我想领着丫头们收拾收拾东西,你可有什么打紧东西放在这屋里,我们也好避着些,弄丢弄散的都不好。”
沈林泉想了想道:“这屋里也不过是些换洗的衣物,没什么打紧的,你看着收拾就好。”
一时二人相对无言。顾雨萼知道从认识沈林泉起他便寡言少语,有心要找些话来说,又觉得不了解他的脾性,若把话说岔了,到是生事,反正日子还长。索性先就不说吧。只是屋内气氛颇有些尴尬,好在传饭的丫头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顾雨萼忙叫人摆饭,先给沈林泉盛了碗汤,笑道:“先喝口汤在吃饭,不易伤脾胃。”
沈林泉坐到桌边,接过汤碗喝了一口,给顾雨萼挟了块桂花饼,道:“府里做的桂花饼不错,你最爱吃的。”
顾雨萼听了一惊,错愕地看着他。
沈林泉忽觉失言。忙道:“珍儿珠儿姐妹俩都喜欢吃,我猜可能桂花饼合女孩子胃口。”
顾雨萼按下心中的疑虑,笑道:“可不是。我们在家时,也是姐姐妹妹都爱吃。如今正是开桂花的时候,既然两个妹妹喜欢,得空儿了一稀才好玩。”
沈林泉听她把话题岔开。舒了口气,便又给顾雨萼挟了筷子酒酿鸭子,俩人仍埋头吃饭。
吃完饭,沈林泉便换了衣服出去了,顾雨萼则带着紫苏绿如整理箱笼。顾雨萼的嫁妆,除了地契等细软。其他大东西如今还都堆在厢房里,由万嬷嬷着眼看着。顾雨萼先让紫苏将金银首饰这些不占地方的东西收进了里屋,锁在只雕花箱子里。
等收拾完这些。看看钟点,也差不多快到了晚饭时候。因是新媳妇,自然只能赶早不能晚,顾雨萼忙就让紫苏领着几个婆子清点其他的屏风花瓶等笨大的,等都小心点好了。便锁在后院厢房里。她自己则带着绿如去了宣云堂。
她本以为自己到得早,谁知道廖思思早就在屋里陪着廖老夫人说话儿了。听见她来了。廖思思忙就迎到了门口,笑道:“表嫂孝心虔,这老早就来了。”
顾雨萼笑了笑,道:“到底不如表妹来得早。有表妹在祖母跟前替我们尽孝,我们便是一时半会儿的偷些懒,怕是也不显了。”
廖思思的笑僵了一下,忙又掩了,拉着顾雨萼坐到廖老夫人身边。
廖老夫人看着眼前这俩女孩儿,纵是她心疼侄孙女儿,也承认沈相眼光不错,顾雨萼确实比廖思思更适合娶来做孙媳妇儿。
廖思思这几年待在京城,跟着姑母廖氏出去赴过些宴席,也学了些大家的行止规矩,可到底比不上顾雨萼那天然做派,举手投足都显得雅致。
大儿媳妇郑氏几年不在京城,廖老夫人自己又不怎么出去,廖氏到哪都缩手缩脚的,沈家在京里能走动的人家竟是不多了。如今顾雨萼嫁了进来,她出身好,跟诚王妃是堂姐妹,跟九王妃也是闺中好友,往后也好带着沈家姐妹几个出去串串门。
想及此,廖老夫人便对顾雨萼越发满意,笑道:“中午可歇了晌了?往后不用来我这儿这么早,吃过了饭好好歇歇才是正经。”
顾雨萼忙道:“歇了一会儿,又看着丫头们整治整治箱笼。可巧儿了,从那药材箱子里收拾出两只老山参,几盒何首乌,我想我用不着这个,只在箱子里收着岂不可惜,便给祖母带了过来。您配药也好,送人也好,总能有个用处。”说着,让绿如把那药材盒子端了过来,伸手接过,亲自摆在了桌上,打开给廖老夫人看。
廖老夫人也见过些东西,一看就知道这药材都是上上品,光那老参就有上百年,拿着成箱的银子到外面也未必买的回来,心中便更觉顾雨萼行事大方。
廖思思看着那参,心头发酸,暗自感伤身世。如今她住在这府里,虽然众人看着廖老夫人的面子,廖氏又管着家,吃喝穿戴都不好慢待了她,可到底手头拮据得很。平时打赏下人,都只是些散碎角子,想在廖老夫人跟前尽孝心,也只能来得勤些,嘴甜些,平日里多做些鞋袜抹额的进上,哪像顾雨萼这般,出手便是百年老参。她若是也能有这样的家世陪嫁,别说只一个相府,便是王府都进得的。
这边廖老夫人便和顾雨萼说些闲话儿,顾雨萼揣摩着老年人的喜好,说些养生保健的事,廖老夫人越听越入神,待顾雨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