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萼一惊,忙道:“您太高看我了,景王出使,皇上自然会派人护送,连我的安危都得靠着皇家护卫,我有何德何能能护得景王?”
景王妃抚树不语,半晌道:“有些事你怕是还不知道,现在我也不便告诉你,等你临行前再说吧。不管怎样,我今日只是想说,护得景王,便是护了沈家顾家。七王此人瑕疵必报,若真被他得势,别说你们与我景王府有牵连,便是明哲保身两厢观望的,他都未必放得过。”
顾雨萼暗道,看来景王妃已经知道那天晚上她和沈林泉都没把相救景王放在首位。景王妃说的这些顾雨萼不是不懂,护了景王登基,沈顾两家未必在乎那些荣华富贵,却也算顺顺利利地过了这个险境。只是她却做不到为了护着一个外人而牺牲了自己,这个时代所谓的忠心,她还没能学到。
景王妃看着她的神色,忽笑道:“罢了,我这也是强人所难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等真遇了事,就指望贤伉俪护住自己的同时,也别丢下我们才是。”
顾雨萼忙道不敢,景王妃便也不再和她多说,让她先回禅房,自己还要带人剪几支梅花带回去插瓶。俩人出来的时候不短,顾雨萼知道她这也是怕外人起疑的意思,便跟她告了辞,由人领着先走了。
等回了禅房,却只有几位长辈在,一问下知道石蕊带着沈珍姐妹俩出去看花,顺便寻顾雨萼去了。因跟着的人多,顾宇明与沈林泉两个也在外面,石夫人等便也没加阻拦。
一晃便到了中饭时候,普济寺的素斋一向有名,众人自然都打算吃了饭走。因不见石蕊等人回来,石夫人便有些着急。忙使人出去寻,却见石蕊和沈家姐妹回来了。
石蕊涨红着脸,满脑门的官司,气得咬牙切齿的。后面沈珠跟她差不多,也龇眉瞪目的,沈珍却红着眼眶。
廖老夫人吓了一跳,忙问出了何事,沈珍只道风吹了眼睛。那边石蕊却按捺不住,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灌了了口茶。道:“真是倒霉透顶,人家出门遇贵人,我们出门就遇贱人。好端端地看花。偏偏遇到了陈家人,真真什么门风出什么人,我看陈家就没一个好东西!陈家那个叫陈云云的,不过是个庶女,也学得陈玲玲一般飞扬跋扈的。非说我们挡了她的路,让我们避到一边去。也不看看她那样子,也配让我们让路不成?”
顾雨萼忙叫人给她换了杯茶,道:“若只是这个,怎么就气成了这样?”
石蕊想是渴了,拿着茶杯一劲地喝茶。边上沈珠道:“本来没什么事,蕊姐姐说是我们先到了的,她要想过。就从边上草上踏过去。后来姐姐就劝了蕊姐姐让她一步,佛门之地,吵了起来倒惹人笑话,蕊姐姐也就拉着我们要避到一边。谁知道昭郡主从那边过来,就笑话姐姐胆小怕事。一味就知道躲在人家后面,还说什么卑躬屈膝。好多难听的话,气得姐姐就哭了,蕊姐姐我俩又和她吵了几句,姐姐还拉着我们不让吵。”
顾雨萼听得头大,这些小姑娘们怎么个个这么难缠,不过赏个花,就能吵成了这样。只是昭郡主虽是皇家的脾气,沈珍素日也没招惹过她,今日这意思怎么是冲着沈珍来的似的?
石蕊解了渴,又朝沈珍道:“你也真是的,她骂你,你骂回去不就是了,怕她什么?”
沈珍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到底不好看。今日是我牵连了你们两个,多谢你们护着我。”
石夫人见沈珍的样子,便知道她心思密些,想的比石蕊两个多。沈家再怎么势大,昭郡主也是皇家的郡主,若被人告一状,说是石家和沈家姑娘一块顶撞欺辱皇家人,被皇上苛责事小,就怕有心人说石家沈家飞扬跋扈,连天家都不放在眼里,尤其眼下两家要结亲,更该小心才是。因此对沈珍就更满意了些,有这么个媳妇在,石磊那性子也能有人劝劝。只是昭郡主未必是无缘无故针对沈珍,三王妃有意撮合昭郡主和石磊,难不成与沈家要结亲的消息,已传到了三王府不成,这事自己也是今日才定,传得未免太快了些。
景王妃领人抱着几瓶梅花从外进来,见屋里头人个个脸色不对,笑道:“怎么我才迟了这一会儿,就都拉了脸子等着我不成?我也不是贪玩,这不看着普济寺的梅花好,领着人折了几枝,又特意求了几个朴雅的花瓶来配这梅花,心思也算虔吧?各位就赏个笑脸。”
刚刚的事倒是不便跟她提,再怎么着,昭郡主跟她才算是一家人,顾雨萼因笑道:“既如此,我就先替众人谢谢您了。这花剪得好,瓶子也好,难为您费心。”
石夫人也笑道:“是,我就没这份巧心思,看哪株花长得都一样,如今这瓶摆在家里,也让人看看我的文雅。时候不早,咱们就吃饭吧,吃过饭歇歇就回去,也别贪了晚。”
普济寺后山断臂崖边,顾宇明看着崖底,道:“我听我娘说,那天她差点被逼得跳了崖,多亏你来了救了她,让我别忘了你的恩情。”
沈林泉给了他一拳头,道:“你我两家本是世交,难不成我该袖手旁观不成,跟我谈什么恩情,小心我揍你。出了正月,我便要出趟远门,萼姐儿也要跟我一块去,京里就由你照看着了。我家里面,虽说祖父事事明白,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怕是力不从心,我已经跟他说,若有需要,就去找你或文宗兄。石磊估计也要回来了,到时候你也多个帮手。”
顾宇明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