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泉原本念着前生连氏一直对他很好,不但同意将顾雨萼许配给他,平日待他也甚亲热,便和自己子侄无异。今世既然他已知道前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到眼睁睁看着连氏再濒险境。谁知等他到了断臂崖,却见连氏哪里是在后山游览,竟是被一群黑衣人逼到了崖边!
这等千钧一发的时候,他也顾不得犹疑,只好先制服了刺客中的一个,抢了把剑在手,仗着从小拜过高人练得底子扎实,到底护着连氏从悬崖边抢了出来,夺路直奔山下而去。他功夫虽不错,到底对方人多,最后他也不记得自己受了几处伤,渐觉体力不济,只好寻了个山壁处,以防腹背受敌,这才勉强与黑衣人打成平手,暂且支撑了下来。要不是顾雨萼带着人及时到了,他知道自己今天不但救不了人,连自己的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顾雨萼见他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只当他累了,也不好追问,便把按空因大师方子熬的第二剂药端了过来,放到嘴边尝了尝,吩咐绿如服侍他喝下去。沈林泉却坐了起来,接过顾雨萼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便要起身走出马车。
顾雨萼忙拦住他,劝他且再歇息一会儿。沈林泉到底不听,只嘱咐顾雨萼道:“我先去山下梁兄弟那儿,他身手比我好,一会儿让他护送两府车马回京更稳妥些。待会儿见了我母亲,刚才之事只悠着说些,切记让她们待在寺中不得出来。”说着牵过一匹马往山下去了。顾雨萼这边到底放心不下,忙叫了两个护卫打马跟上。沈林泉也不阻拦,任由他们跟着去了。
顾雨萼见他走远了,便留人看着车马,自己带着绿如并其他几个人去看望连氏。进了普济寺待客的禅房。便见连氏已包扎好伤口,正在与郑氏说话儿。见她进来,连氏忙道:“林泉那孩子呢?怎么就你一人来了?”
顾雨萼便把求了空因大师的药,已给沈林泉服下,如今他已能起身,去了山下寻他结义兄弟来帮手的事说了。连氏听见沈林泉醒了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又对顾雨萼道:“萼儿,快与你郑姨母行大礼。今日若不是他们母子相救,你我母女便要阴阳永隔了。她既死活不肯受我一拜。你是晚辈,你的礼她总该受的下。”
顾雨萼依言跪地行了大礼,郑氏忙拉她起来。朝连氏怨道:“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咱们从小到大的情谊都是假的?无论从我这儿算,还是将来要做亲,他救你都是尽了孝道。再者莫说是你,便是两世旁人遇了难。也没个袖手旁观的,否则岂不白读了圣人书。”
说着,已拉了顾雨萼坐在身旁,抚了抚她的头,叹道:“我都听你娘说了,难为你小小年纪。行事竟如此果断刚强。今日若不是你当机立断的追了过来,我家那小子怕也是独木难支。这也是缘分了 。”
这边几个人说着话儿,并服侍连氏又喝了些安神补身的药。便见沈林泉带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进来了。郑氏见他回来,忙一把拉过上下打量,见他面色虽还苍白,手脚倒是稳健有力,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顾雨萼悄悄打量了下跟进来的那个年轻人。想来必是梁超英了,生得双目炯炯的。看着便是功力不浅的样子。那边沈林泉因说天色不早,赶天黑前务必进城,众人便收拾准备回去。原本沈林泉还要骑马,到底被郑氏板着脸拉进了自己的马车。顾雨萼因放心不下连氏,便也弃了自己马车,与连氏同乘一辆。
待得进了车,郑氏便板了脸,沉声道:“今日你怎么知道这边要出事,急慌慌地赶了来?”沈林泉早想好了说辞,不慌不忙地道:“原本是来接您回府,不过路上遇到几个行事鬼祟的,说要到普济寺后山干宗大买卖,这才起了疑心的。”
郑氏听后沉吟半晌,道:“今日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他们顾府里怕是也不太平。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是你今后遇事再不可如此鲁莽,凡事都得思虑仔细了才是。顾家那个五小姐,我原以为是个温柔敦厚的,却不想这么有决断。这样的姑娘做媳妇,好事也是坏事,横竖事已至此也改不得,只慢慢看着吧。”沈林泉低头沉思着,并不答话。
这边车上,顾雨萼母女俩也在说着今日之事。连氏自然也是纳闷沈林泉怎会及时赶到,顾雨萼只说没好追问,连氏也只得作罢。
沈林泉的事,他不说,别人也无从知晓,只以后慢慢问着就是了,顾雨萼如今担心的却不是这个。母亲给她看的那只耳环她也自己辨识过了,确实就是自己那副里的不假,她因这副坠子太过招摇,素日并不常戴,只随手收在匣子里,如今究竟是谁拿了出来,又交与了谁。
猛地,顾雨萼忽想到今早绿如跟她说的话,顾雨芊曾打发人到过顾府,还特意给顾雨萝送过东西。顾雨芊身后站着二王府,这事由她做来再合适不过。顾雨萼暗自咬了咬牙,回去这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是顾雨萝所为,她可不想管什么血浓于水,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京城七王府里,七王爷刘数听着探子报来的消息,对身边幕僚笑道:“看看我这好二哥行事,处处都只讲狠辣,这么蠢的招数,也亏他想得出来。那隽灵县主母女俩都是烈性脾气,他用这招数相逼,只怕最后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不是又被人搅了。”说到这里,刘数倏地转了脸色,沉声道:“沈家那小子究竟怎么个来路?三番两次都是他坏的事。”
那幕僚忙道:“早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