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是袅袅的青烟,燃着淡香,青婴平静的脸颊上微微的红晕,屋内竟是这般的燥热。
云夕手中端着茶盏,似是不觉那盏中正装着滚烫的热茶,掌心早已被烫的通红。两人静坐着,竟沒有多余的话语。不多时,云夕便起身离开,青婴目视着她离开,并沒有送出。
午膳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四菜一汤,青婴的胃口一向小,吃了一点,便回到屋内睡下。这一睡,竟已经到了傍晚。李嬷嬷进來几次,都看见她在睡着,也沒有打扰。青婴起身,李嬷嬷敲又进來,端着铜盆,“主子,洗洗脸吧,午后你刚睡下,皇上就來了,派了几个宫女太监过來,专门侍奉你的。”
“留下两人,其他的,都送走吧。”披着大氅,手脚的冰冷让她十分受不桩冷,这身子骨更是一到夏日便越发的虚弱。李嬷嬷几乎每天夜里都会准备好热水,为她搓手搓脚。
李嬷嬷出门,按照吩咐留下了两人,一个宫女一个太监,看起來都是老实本分之人,青婴端起茶盏喝了一杯,正看到两人走进來,抬眸细细的打量,“以后就在这侍奉着吧。”
夜幕降临,漆黑的夜晚,宫内的一处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远远的还能听到那歌舞之声,青婴站在院内,仰头看着那皎白的月色,“是哪里,此刻还有着歌舞声?”
身后的小太监走上前,“回主子,是皖南苑,国师正住在那里。”
微微的点头,青婴面上沉静,花无念,你可是在借酒消愁,用这些來掩盖自己的伤?同是失意之人,自己又岂能笑话别人。“去看看吧,很久不曾与国师叙旧。”
皖南苑内,花无念慵懒的依靠在软榻上,那嫣红的长袍随意的敞开,手中端着一杯酒,一仰头,便已经一滴不剩,身旁的宫女连忙为他斟满,殿内之中,四五个舞姬摆动着那曼妙的身姿,他看着,眯着狭眸,脸上竟无任何的情绪。
青婴与小太监前來,正看到他殿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一股糜烂的气息传入鼻间,微微的蹙起眉,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fēng_liú倜傥,桀骜不驯的花无念吗。
“夜青婴,既然來了,就进來坐坐,”青婴还未走进,花无念已经在殿内喊起,里面顿时安静下來。
踱步走进,那种气息越发的浓重,酒气熏天,他正衣冠不整的靠在软榻上,身旁的宫女一个个身着轻纱薄裙,几近赤 裸,青婴的眉间又加深了三分,眼神里带着一丝的厌恶,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來。
大手一挥,殿内的人会意,先后走了出去,顿时,整间大殿内只剩他们两人。“找我來有何事?”挪挪身子,花无念仰头喝下一杯酒,自酌自饮起來。
“睡不着,就來看看,不曾想,竟看到这样的国师,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青婴浅笑,目光凝望着花无念,带着不明所以的冷光。
“本国师一向如此,青婴若是不痛快,也可以一起來,醉生梦死,便可以什么都不想,岂不快哉?”说话间,花无念又连饮两杯,醉眼朦胧的看着青婴,时不时的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
青婴起身,挑眉看看花无念,“你这般的糟践自己,能换來什么?还不是看着心爱之人躺在别人的身下,值不值得,你难道不知道?何须在此自暴自弃,我若是你,就忘记那些该忘记的,活自己的,让别人看看,沒了她照样可以活的很好。”
花无念冷笑,那双眸子里闪过一丝鄙夷,“那么你呢?你若不失意,何苦來此看我。”
似是被说中了心中的痛楚,青婴敛起了笑容,连同瘦弱的身子都在颤抖着,“我与你不同,我可以斩断情丝,而你不行。”
这是一个让人烦闷的夜晚,从花无念那里出來,非但沒有因此让自己变得舒心,反而更加的烦闷。脚下随意的走着,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莲花池,漆黑的四周,沒有一人,即便是这夏季的夜晚,站在这池边,亦是感到阵阵的凉意。侧眸对着身后的小太监说道,“在此等我,我自己走走。”
这里,是一个孩子生命陨落的地方,小十一啊,在这冰冷的水池里,你是不是很孤单?青婴看着不远处那小十一落水之处,黯然落泪,若是他还活着,是不是会一本正经的告诉她,“娘娘,你莫伤心,小十一來陪你。”
“小十一有你惦记着,不会孤单。”一个男声从阴暗处传出,月光下,青婴定睛看去,一袭藏青长袍的楼然缓缓的走出,正纳闷他为何这么晚还在宫内,他已经轻笑着走上前,“近几日江湖上有传言,夜煞意图刺杀皇上,本王奉命在宫中驻守,这么晚了,你怎还在此?”
一听夜煞,青婴便想起了那个男身女相的凤惊尘,“睡不着,出來走走,你既然有事,我便先行离开。太晚了,小心着凉。”
看着她转身离开,那落寞的身姿竟是这般的瘦弱,似乎一阵风出來,便可以将她吹跑。
再回到刚才的位置时,小太监已经不在,青婴并不在意,独自一人往幽兰殿走去,沒有在意到阴暗的道路两旁,有着一双眼眸始终不离她身。直到路过一条长廊,青婴惊觉身后似乎有人,脚下连忙加快,几乎是小跑着。
身后的脚步声开始变得肆无忌惮,青婴拼命的跑,身后的脚步却不远不近的跟着,最后实在跑不动,索性停了下來,转身看去,空无一人,黑漆漆的一片,“别躲着,要杀要剐赶紧出來。”
刷的眼前一黑,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