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独自叹息,一念成魔,楚南离既是一念之间,便对自己,对旁人,甚至对自己所在乎之人做下了不可弥补的错,他的心中,只怕在被凤惊尘刺破胸口的那一瞬间,凋零,飘落,最后万劫不复。
咯吱咯吱咯吱,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青婴站起身,朝外张望着,正看到凤惊尘站在洞门外,扑打着身上的落雪,一抬头正撞上青婴投过來的目光,微微一愣,随即扬起一抹轻笑,抬起手中找來的食物,细细看去,竟是两只兔子,和一只半大的獐子。
凤惊尘走进來,将手中的食物扔在地上:“沒想到这山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的野味,再等一会吧,我去将这些拿出去清洗一下。”
青婴点头应允,看着他又拿起地上的野物,转身走出山洞,蹲在不远处,手中熟练的操作着,有条不紊,看样子极为的熟悉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上去,寒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两只被剥了皮的兔子赤条条的躺在他的脚边。
“你怎么会这些事?”
“以前出外执行任务,经常会隐藏在山林之中,这种事自是常做,为了完成任务,可谓不择手段。”凤惊尘淡淡的轻笑,手下依旧动作麻利,转瞬之间,那个半大的獐子也跟旁边的兔子成了一个样。光秃秃的样子,低眸看去,不禁暗自一笑,一会的时间,山洞内已经有了隐隐的肉香。
喉头间分泌之物竟令她隐隐的尴尬,那股飘逸的香味,早已将她的馋虫牵引出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凤惊尘不断的翻动那木棍上的兔肉,便能想到那入口的一番滋味。
“给,吃吧。”
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一直在火上转动的兔肉,冒着股股的肉香,伸手接到手中,抬眸看着他:“谢谢!”
洞外是呼呼不断的风雪,洞内,还残余着刚才的肉香,架着火暖融融的。青婴靠在石壁上,目光淡然,许久在轻轻的眨眨眼,目光始终看着洞外。
“你打算将楚南离安葬在哪?”她开口打破寂静,又感觉显得很唐突,问完了,便将头埋在双膝之中。
“等孟玉回來,便将他埋葬在雪山之中,也许这样,才能洗净他一身的罪孽,”目光温和,倒是不像他以往的桀骜。
洗净罪孽,铅洗凡尘吗?那么他们呢?他们这些还存活在世上,一边昧着良心,一边又要强调自己的意念,不断的辜负,不断的争夺,不断的获取。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在嘲讽凤惊尘的话,还是在嘲笑自己想的太多。
疲倦的闭上了眼眸,往事却历历在目,那场鲜血染红的诀别,竟沒有因为她的故意封存而忘记,太过的惊心动魄,太多的伤心欲绝,早已将她掩埋在无尽的深渊之中,欲哭无泪。
本该漆黑的雪夜,却突然火光四起,青婴睁开迷茫的双眼,小小的山洞内早已站满了人,孟玉站在其中,朝着她勾勾嘴角,从身旁之人的手中拿出一件雪白的大氅,亲自为她披在身上,还处在迷茫之中的她,木偶一般的被孟玉带出了山洞,拥进怀中,凌空飞起,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顷刻间让她回过神來:“赫,赫连清崎如何?”
身旁之人身子猛然一顿,目视着前方:“放心吧,有我爹在,你的情郎不会有事。”
“谢谢你!”声音很小,似乎这样的一句谢谢根本无法令他满意,因为此刻的她,一无所有。
“不用谢,就算是你欠我的,有一日加倍还给我便好。”耳边是他轻轻的呼吸,伴随着一声轻笑,耳根一下变得滚烫,她似乎对其他男子的靠近还是会感到不自在。
大氅很暖和,又被孟玉抱在怀中,即便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依旧不是那么的寒冷,一炷香的时间,便可看清前方的点点星火:“那里,就是玉锦山庄。”
身子终于落在了地面,站定之后,入目便是一处坐落在山间的庄院。因为是黑夜,只能目测这里十分的大,门外由两个巨大的红灯笼照亮,左右两侧分别放置着两尊石狮子,威严大气。
这里虽不是皇宫,论起一般的庄院來说,却又华丽的太多,跟随着孟玉走进,这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路走來,庄院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柱,无一不是美轮美奂,九曲回廊更是令人发自内心的赞叹,即便四周是白雪封山,院内依旧是翠绿挺拔,傲娇的松柏在白雪皑皑之中傲然挺立。
茶香!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青婴细闻着,不禁诧异,凤绝,这茶香竟是凤绝。
茶有茶王茶后之分,所谓茶王,便是茶中之王,名曰龙袖,传闻,并未有人真正品过此茶,后又有人传,龙袖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而凤绝,便是所谓的茶后,百年生叶,百年开花,花落之时,必等三秋。顾名思义,便是,要想得到凤绝,就要等两百零三年,一百年生叶,一百年开花,花落之时,还要再等三个秋天,才能收获。
青婴曾在茶经中所识,凤绝的味道悠远而又淡雅,久久不散,入口时,甘冽苦涩,入喉时清甜舒缓,进入腹中,竟能使人心旷神怡,那种香,是百花所不得有,是绿叶所不能得,十分的特别,所以,刚刚闻到这个味道时,她亦是犹豫了很久,才会想到是凤绝。
不动声色的跟在孟玉身后,实则内心早已跟随着空气中的凤绝而去,一个晃神,将一头撞上了突然停下來的孟玉,额头一阵刺痛,眼中不禁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