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殿上,天禧帝冷凝着殿下跪着的两人,抬眼,瞅瞅左手下方的沈贵妃。“说吧,有何冤屈,拒说,淑寰,快站起来,你身子刚好。”
那淑寰正是齐妃的闺名,此时听到天禧帝如此一说,那心中的委屈更是无法释怀,嘤嘤的哭泣,想她将门之女,本就不媳这后宫的争斗,只可惜,你不招人,偏偏有人整日盘算着陷害你。“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做个玉美人路过那后花园,听到了一个妇人在那假山后焚烧冥纸,精透的一个人,就站那听了几句,谁曾想,这一听不要紧,偏偏说的,就是前段日子里出的那些个事,臣妾那早夭的孩子,还是因此没了,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齐妃哭的梨花带雨,天禧帝由感而发,从龙椅上走下,扶起齐妃,一阵好声安慰。侧目看着依旧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语的夜青婴,带着沉思,“玉美人也起来说话。那日你可看清了那妇人的面貌?”
青婴接了旨意,站起身,“回皇上,那一日月色清亮,妾身若不是偶然看到一道黑影跟着前去,只怕也看不清那人,不过,臣妾对很多宫里的人还不熟悉,可是那人却穿的极为华贵,不像是侍女,倒像是宫中某一位嫔妃。”
话一出,安静的龙渊殿立刻熙攘起来,沈贵妃冷眼看着夜青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可那纤长的手指早已攥成拳,眼睛环视着殿中的某一处,片刻收回目光。
“那看看,这殿中,可有你那日看到的人?”天禧帝面上早已冷若冰霜,又是这些女人搞出来的事。
青婴抬头,环顾四周,眼睛落在了花常在的身上,微蹙着眉,似在犹豫,眨眨眼,伸手一指,“似是那位姐姐。”指尖所指之人,居然是站在花常在身边的常嫔。
不等天禧帝开口询问,那常嫔先是一愣,随即变了脸,“放肆,你可是看清楚了?那一日之人是本宫?”
青婴点点头,“刚才还不太确定,不过姐姐一开口,便不会错了,正是你,那一日正是你躲在假山后面,焚烧冥纸,嘴里还不断的说,什么小翠,不要怪我,谁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本来你不用死的,谁让你偏偏路过椒房殿。”
青婴讲完这话,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就是兰贵人,突然哭了起来,“皇上,没错,臣妾那一日是派小翠去椒房殿的,齐妃姐姐有孕,时常想吃我从家乡带来的梅子,我就派小翠送去,谁曾想,去了便是一夜未归,第二天就死了,而齐妃姐姐恐怕也是吃了那梅子出了事,导致了龙胎滑落,要知道,齐妃姐姐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臣妾那里拿梅子了,怎么就偏偏这次出了事?”
后宫啊,一旦牵扯到了利益关系,就会变成此时,那兰贵人兴许早就心怀不安,虽说这事已经认定是夜青鸾所为,可那梅子的事,众人还未来得及想呢,而齐妃失了孩子,又曾经吃过那梅子,自然还没想到这一层,兰贵人好谋虑,自己脱了身,还帮了齐妃一把。
青婴松了一口气,这事到这,她的事情就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天禧帝什么意思了。
常嫔此时没了话,把所有的期盼和目光落在了天禧帝身上,这个在她十六岁便进宫,足足侍奉了十四年的男人,能否给她一丝活路?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那就放了青鸾,恢复后位,至于常嫔,淑寰,由你决策吧。”天禧帝松开齐妃的身子,环视了屋中的众人,眼光在沈贵妃的身上落下,却又很快的收回,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夜青鸾被接了回来,那一夜,天禧帝更是百般的劝哄,皇后依然风头十足,甚至更胜以往。
青婴回到自己的宫中,倒头就睡,费心费力,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却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成就,只是,沈贵妃还是惹下了,恐怕这以后的日子不好过。
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宫里突然传了一道圣旨,夜青婴勇气可嘉,在宫中安分守己,明辨是非,特此嘉奖,赐封玉贵人。青婴着赐封来的有点莫名其妙,正想着,门外已经响起了一阵轻笑声,“妹妹还没反应过来吧,姐姐可是听说了,这事还是你出的力。”
青婴循声望去,忙跪在地上行了礼,心里却是大感不好,总觉得这事没这么安生,一看到夜青鸾,心中便猜了个差不多。该逃的始终逃不过。
“妹妹快起来,我们不要这么见外,此次若是没有你,姐姐我只怕就要终日在那冷宫里,受着那非人的折磨。”夜青鸾说着,眼中竟然蕴含着点点泪光,想必这几日她是真的不好过。
“姐姐夸奖了,这次其实多亏了齐妃娘娘和兰贵人姐姐,若没有他们,妾身就算说的再多又如何。皇后娘娘吉星高照,自是会逢凶化吉的。”青婴垂着头,说的委婉,将自己的功劳全数推给了别人。
夜青鸾点点头,拉着青婴坐在那桌旁,环顾着四周,“妹妹这里未免显得寒酸了些,既然升了位份,就要享有那些属于你的东西,明日就搬到那百裳宫吧,这事本宫自会跟皇上说明。”
“姐姐万万不可,虽然这次能够逢凶化吉,自是好事,可是,至于妹妹,这里确实很好,住的习惯了,换了别的地方非但不习惯,还会遭人妒忌,姐姐万万不能放松警惕。”青婴也不好在端着,这夜青鸾也不是那般糊涂之人,听了这话,倒是在理,也没有再提。
坐了一阵,两人也没有什么话,青婴始终将她当做是皇后娘娘,也没有个什么亲热劲,相互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