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红烛摇曳,青婴坐在桌前,一动不动,脑袋里好像被塞了棉花一般,什么事都想不出來,静静的坐了许久,似乎这样安静的夜晚在他的印象中很少。
所有的惊恐不安都在那一次次的夜晚发生,所有的缠绵悱恻也发生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可是,现在,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沒有发生,静的可怕,宛如那无尽的深渊一般,四周静悄悄的,沒有一丝的动静,死一般的寂静。
微微的叹口气,站起身,披上斗篷,趁着夜色走出了房间,她不知道应该去哪,只好摸着黑,顺着自己知道的路走,途中遇到了几波守夜的侍卫,都小心翼翼的躲开。
“王爷这么晚还來这里啊。”一个侍卫高声说道,青婴脚下一顿,仰头看去,自己竟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天牢外,这所设立在宫中,比那冷宫还要可怕的地方,不知道葬送了多少的生命,这里不同宫外的天牢,是专门看押宫中获罪的人,如此,这里也是一个禁区,人人都不想來的禁区。
心中好奇,这么晚了,楼澈來此要做什么?青婴的好奇心顷刻间被激起,从暗处走出,做了消声的动作,门外的侍卫了然,朝着她行了礼,便战的端端正正的继续守着门。
放轻了脚步,小心的朝着天牢内走进去,一步步,前面的脚步声能很清楚的听到,踩着前面脚步声的节奏,青婴几乎是踮起脚尖走路。手提着裙摆,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前面的脚步声停下,有铁锁哗哗的声音,牢门被打开,很显然楼澈走了进去。
站在角落处,青婴侧耳倾听,里面并沒有说话声,只有一声轻叹。
“王爷?是不是哥哥让你來救我的?快救我出去,夜青婴那个贱 人她恨不得我死,她是在妒忌我,楼澈,你不是和哥哥关系很好吗?是不是可以救我出去?”白玉婷的声音,好似一声声催命的符咒,青婴听着,强忍着内心的愤怒,紧握着双拳。
“本王不能救你,她决心已定,就连你哥哥都沒有办法,今日來,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去咒骂她,这样只会激怒她,只会让她更加疯狂的折磨你,少卿让我告诉你,他对不起你,不过,他会为你报仇。”楼澈的声音冷然,带着僵硬,甚至带着丝丝的厌恶,可这一切在青婴的耳朵里,那就是维护,那就是彻底的背叛。
紧咬着牙,深深的呼吸,就差一点,她就会忍不住冲上前,当面质问楼澈,是不是他一直都知道白少卿对云夕的凌 辱,是不是他即便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是不是白少卿要报仇时,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正好,真真的让她的心彻底冰冷,彻底死去。转身离开,留下了她对他的爱恋,从此,她不再和他有一丝的牵连。
皎白的月色下,她静立在天牢门外的一课歪脖子树下,清冷的面容,沒有一丝的波澜,充斥着冰冷,环绕在周身,紧攥的拳手沒有在走出天牢时松开,她在等待,等待他走出时给她一个她能相信的理由,心痛到无法呼吸时,她想用一个理由來缓解,她觉得,她能理解,只要他解释,因为她说过,她信他。
一身青色长袍,黑发梳起,淡然的面容上,一双眸子炯炯有神,抬眼看着那棵树下的女子,微微的一怔,脚步一顿,最终垂下了眼睑,趁着夜色离开,沒有留下一句只言片语,更沒有留下她说服自己的理由。
嘴角的笑意渐浓,弥漫着,好似那昙花一现的妖娆和妩媚,这样的笑容,是她留给他最后的礼物,转身的刹那,两人从此已是沧海桑田。
她不知道那个诡异的男子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出现,漫无目的的走在漆黑无人的路上,一步步,走的飘忽,皇宫寂静的犹如坟地一般,她便是那一抹孤魂野鬼,沒有目的的走着,那个伴随着她最美好年华的男子,终究让她死了心,伤了情,冷了念,最终变得残忍。
身子疲软的险些摔倒,伸手扶住一旁的树,久久的,喘着粗气,自始至终,她连一滴眼泪也沒有,流不出,是不是因为还不够伤心?身子犹如坠入冰窖,僵硬的连动都不能动,扶着树的手指,尖锐的指甲用劲了力气,即使已经血流如注。
“哎”一声轻叹,转眸看去,身着月牙白长袍的男子静立在月光下,显得柔白静美,谪仙一般的注视着她,微微蹙着眉,往常无波的双眸里,竟蕴含着丝丝的担忧和无奈。
“你在嘲笑我吗?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自以为是?”冷声说着,眼睛却越发的酸涩,撑着身子的手好似越來越无力。
男子走上前,将她抱起,垂手看着怀中的女子,“你若是傻一点,兴许会很快乐。”
依靠在那温热的胸膛里,她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襟,身子从微微的抽泣,变成了低声的哭泣,埋着头,始终沒有抬起那张高傲的面容。
这一夜,月色柔美,青婴靠在赫连清崎的怀里,哭了许久,突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仰头看着和她如此亲密的男子,“你为何会在那里?”
“想知道?有什么好处?”赫连清崎微眯着眼,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占了便宜还好意思问我要好处?我看你就是沒事窥视我來着。”青婴耍起了孝子脾气,努着嘴,死死盯着眼前的人,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捂住了嘴。
“随你说,反正你怎么想我都不能阻止。”赫连清崎抱着她直到幽兰殿她的寝宫门外,才停了下來,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