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婴!”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朝她喊道,楼澈和楼英眼里的担忧和迫切让她更加的镇定,明眸暗涌,眉宇间竟能看出她坚定的信念。
“父王,儿臣觉得,此事有待查看,十一死的时候,皇后娘娘正给儿臣画着母妃的话,更何况,德妃始终伴随其左右,她又怎么会有机会与那戏子有染,若说和大哥九弟的渊源,估计也是一时的气话。”楼然飘飘的说着,眼眸了扬着一丝笑意,青婴看的真切。
一切根本说不过去,夜青婴那视死如归的样子,楼英和楼澈两人以死相逼的气势,天禧帝又不是三岁的孝,怎么看都觉得有问題,可是问題在于,青婴到底有沒有谋害十一,还有楼然的话又是否可信。
天牢里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青婴的双腿跪在地上的时间太久,早已麻木,冰冷的犹如身处寒冬腊月。
“皇上,七皇子说的对,云夕每日都和青婴一起,并不曾看见过那个戏子,再说了,这事已经查明,那夜青鸾手下的一个鞋女已经招人了,这平白无故的将青婴抓起來,说不过去啊。”云夕赶到时,手里还抱着惺子。
天禧帝的眼眸在看到云夕时软了下來,伸手昭示让她过去。走进了,看着那怀中的惺子,竟露出了一抹轻笑。
“压到冷宫吧,朕以后都不想看到你。你们都起來,这事以后不许再提,你们俩禁闭一个月。”天禧帝抱着惺子,云夕跟随在身后,路过青婴的身边,微微的点头,匆匆的离去。
楼英走上前,伸手想将青婴扶起,却被她挥臂挡开,“太子爷还是不要与我这罪人有太多的牵扯。”从地上站起时,眼眸飘过楼澈,转身想要离开,麻木的双腿却迫使她险些摔倒。
身子一轻,人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再也无法忍受那蓄谋已久的泪水,一颗一颗的滴落,委屈的泪水将一双眼眸模糊。楼英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失落的放下手,自嘲的轻笑,原來,她喜欢的是他,原來,他肯为了她放弃一切。
知道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也知道那些目光中有着无尽的轻蔑和妒忌,更加知道,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朝着冷宫走去,会让知道消息的天禧帝更加的愤怒,可是那个怀抱她不舍得离开,一刻都不想。
耳边缭绕着他温柔的气息,“青婴,一切有我,替我陪陪母妃,不久之后,我來救你。”
蜷缩在那落满灰尘的宫殿内,伴随着她的,是无尽的落寞,一个细小的声音,都能引起回声,可想而知,这里是有多么的空旷。心里将自己嘲笑了不下三次,自诩聪明的夜青婴啊,你居然被那个卧床许久的老皇帝算计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在他身体康复之时尘埃落定,亏你一心想要白少卿去死,却不知自己早就落进那事先就布置好的陷阱里,只等着你一步步的走进,然后万劫不复。
白少卿必须死,功高盖主,天禧帝早就想除掉他,只是,他更聪明,就是在等她,等她那些背后的势力,等着那个一手将她推上凤位的主谋出现,然后一锅端掉他们所有的人,好在,云夕还在,楼澈并沒有因此受到牵连,他在顾忌,顾忌着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子。
无极的消息是在三日之后传到太渊的,初登帝位的他比从前更加的冷酷无情,得到消息时,冰冷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杀气,无极的老皇帝背弃了他们的协议,将她打入冷宫,饱受那无尽的折磨,那么他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从门外传來,身上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她居然就这样在冰冷的地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想要起身,双腿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踉跄的跌落在地上,手肘处摔出了一片青紫,疼得她直吸凉气。坐直了身子,不断的揉着麻木的双腿,眼泪扑扑的往下落。
身后的殿门不知被谁用力的推开,刺目的阳光顷刻间撒进殿内,眯着眼抬眉看去,撑着身子就跑了上去,几次间差点摔倒,直到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眼泪早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为什么还來?为什么?就不怕吗?”
“你都在这里了,我还怕什么?突然发现,那些权力和所谓的金钱,都沒有你重要,所以我就來了,我陪着你,就算死,也死在一起。”楼澈微微一笑,捧着她的脸颊,落下一记轻吻。
“你真傻,你可以想办法救我出去啊,我不想在这里一辈子,我不想死,因为我还沒有爱够,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永远永远的在一起。楼澈,为什么这么傻。”青婴哭着,呼吸都显得那样的困难,哭着哭着,突然破涕为笑,“我的阿澈昨天很勇敢。”
楼澈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青婴。
“昨天你说,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我,我觉得你很勇敢。若不是顾念的太多,只怕昨日,我们都要死。”青婴微微一笑,靠在了楼澈的怀里。
“还好我们暂时都活着。”
殿内的两人紧紧的相拥,殿外的楼英失神的看着那重叠在一起的两人,他们是那样的般配,原來早在很久之前,他们便深深的相爱,原來青婴时常无意识的失神,时常流转的目光都是因为那时他身边的楼澈,不是他,一切都不是他。
微风摇曳,吹拂着他飘渺的长袍,那纯白的蟒袍看起來是那般的华贵大气,可这一切,却换不來一个他心爱女子的一笑,他可以为了她抛弃一切,那么他自己呢,他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就只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