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不必多心,我初次为官确实经验欠缺,你先将这一摊子担起来。而且我想我可能待在这府衙的时间不会太多,毕竟琼州府这三州十县都走过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众人听说张石川要把整个琼州府走一遍都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套路?没听说过哪个知府上任不老老实实的待在衙署里处理政务四处瞎溜达的,但是没人敢站起来质疑。
“下官明白了。”刘永清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张石川点了点头说道:“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皇上降至清查州府亏空。我上任前巡抚杨大人都交代过了,让我将琼州十三州县积年亏空情况彻查清楚。”
众人听了都是低头不语。经年的亏空,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看来这张大人是要在任期内为了捞政绩要把历年的亏空都补上啊!
这样一来势必要增加火耗银,再巧立名目苛募杂税,势必激起民怨,张大人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这琼州府的民众可不比内地那般服帖好管束啊,这搞不好会激起民变啊。
户书(户房典吏)吕士敬听了一嘬牙花子,但是这亏空确实归他管,只能站起来说道:“属下明白,我这就起草公文着承发房送至各个州县,让他们尽快将亏空清算明白程给大人。”
“嗯……告诉他们,务必如实上报,不管是他们自己任上拖欠还是上任留下的亏空都要详实,不要怕担责任,只要各个州县的亏空确实事出有因,我有法子帮他们把亏空堵上。
如果欺瞒,日后查出来就别怪本官不容情了。
干脆这样吧,让他们把亏空统计出来之后亲自给我送来,我顺便见一见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可够了?”
张石川突然觉得自己穿上这一身官袍往这一坐似乎也找到了点当市长的感觉了。
“呃……启禀大人,若是从崖州一路到琼山县,有六七百里的路,且此七月正值飓风风期,这十五天是不是有点太匆忙了些个?”通判邱向生犹豫了一下,举手说道。
“六七百里?”张石川一愣,随即又释然,海南岛本来就不小,再加上中间是山区,路途不必,如果是从崖州到琼山县确实是挺远的。
这一路又只能坐车,一路上赶过来就得十天半个月的。
“那就一个月吧……一个月似乎正值八月十五,九月初吧。让州县知州、县令九月初五左右到琼山县来。”
“谢大人体惜。”邱向生说道。
“上面说的是第一点,关于亏空的。接下来我说一下第二点,如何改善民生。想必诸位也都知道了,我来之前已经派人买了些适宜开垦的荒地,我准备雇佣点人手将荒地垦出来,种上甘蔗、红薯、玉米、土豆等高产作物,一则可以给那些空闲劳力一个做工赚钱的机会,二则也可以兴办一批作坊,比如酿酒、榨糖等等,也可以增加点府制盈余,你们以为如何?”
“张大人一心为民,此举真乃善政也。”
“是啊,张大人出以公心,真乃我等之楷模。”
“这劳力,我准备大量聘用疍民,邱大人,你安排一下,发个告示下去,再过几日一些农场建好了就需要大量人手,让他们只管上岸做工,工薪吗,先按每个月一两计吧……”
“这……张大人,疍户乃是贱籍,大人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已经问过了,大清律上并没有写疍民不准做工被雇佣,这不违制。另外,我还准备兴建几个鱼鲜加工厂,敞开价格收购疍户手中的海产品。”
“张大人,您这般做确实是一心为那些疍户谋福利,可小心有人参大人与民争利啊。”刘永清小心的提醒道。
“弹劾?他们找谁去弹劾我?难不成那些士绅还能直接告到皇上那曲?”张石川不屑的说道。娘的想当初还有御史直接在康熙面前弹劾我呢,老子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呃,自然是和巡抚大人上书弹劾。”刘永清差点让张石川噎死。
“没事儿,新任巡抚杨大人我们是朋友,使劲让他们弹吧。”
看着一群说不出话来的人张石川也懒得解释,又说道:“与民争利,到底谁是民?是这些用三文钱一斤从疍民手中强买鱼鲜的士绅大家是民还是那些成百上千的疍民才是民?
贱籍?他们纳税了吗?纳税的时候一分钱都不能少。而那些士绅纳税了吗?
他们要不是有官身,要么就是有功名,依我说,我要直接从疍民手中收购鱼鲜并不是与民争利,而是让利于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工房经承是谁?”
一个中年男子忙站起身来:“属下陈英听候大人吩咐。”
“陈英,好。坐吧。琼州府可有船厂?”
“呃,有几个小船厂,文昌、儋州和崖州有几个小船厂。能造三两丈长的渔船,也可修补破损船只。”
张石川一皱眉作为第二大岛,居然连个能造大海船的船厂都没有?“深水港呢?能停靠万石以上的大海船的。”
“回大人,琼州府之深港除了海口港就只有洋浦有深水港,不过洋浦乃是不毛之地,十年九旱,十种九不收。土层极薄,土质沙性大水少,不适合作物生长,故而只有少数渔船和疍户在洋浦停靠……”
张石川又是一皱眉,整个琼州府就没个能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