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儿如果被哪个闲着没事的御史知道了,这弹劾的折子还不一定怎么编排呢。
康熙本来就是重农抑商,不待见商人,自己这么多买卖铺面开着又是天下皆知,这一本上去,与民争利的大帽子是正合适啊。
隆科多混迹宗亲圈子几十年,自然知道九阿哥的顾忌是什么,冷哼了一声说道:“倭国蛮夷,居然也说什么信用,真是笑话!”
“你们的道理不讲!”日本商人自然不可能退步。
“方才人家问了,你说你先来,可有证据?”隆科多问道。
“这……”日本商人看了看四周,众人都不说话。他只得说道:“我的第一个来的不是,可是皇子殿下的,第一个来的也不是!他十万块都要的,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
隆科多轻蔑一笑:“你说自己先来,又拿不出证据,别人买你又说不公平,依你之见,如何才算公平?”
“我的,和皇子阁下,一人五万枚的公平!”日本人这一句话一说,还没等隆科多和九阿哥说话,下面一群商人先不干了。
“我比你来的早,凭什么你要五万块,没有我的?”
“就是,区区岛国蛮夷,好不要脸!”
“把倭国人赶出去,五万块我们分!”
顿时这日本商人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们的人多!我的……”日本商人也是急眼了,脸红脖子粗的喊道:“价高者得,我的出十一两一枚!五万枚!”
一句话众人都不言语了。日本商人又从怀里又掏出一沓银票数了数,在手上拍了拍:“银票的五十五万,我的,五万枚!”
九阿哥脑子也热了,心道你一个区区岛国藩子,还在这里叫嚣,难道你比爷银子还多?“十二两!十万块爷全要了!”
一句话全场哗然,那日本商人再往怀里掏,掏了半天似乎已经没钱了,可又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抖着手里的银票喊道:“我的现钱!我的现钱!”
“你是瞧不起爷吗?来人呐!回府取银票,顺便套车来拉香皂!还有,今儿个天好,把窖里的银子都拿出来晒晒,都要长毛了,见见光,也让京师里亮堂亮堂!”
“我!你!”日本商人就说了两个字,便不开口了。
九阿哥以胜利者的姿态瞥了他一眼,又扫向其余商户,众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虽然都低头不语,可是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尤其是那日本商人时不时用眼角偷偷看着九阿哥,又看看门外的表情无疑在说明,他们不信这九爷拿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买十万块香皂。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九阿哥怎么能让这群下贱的商贾看了笑话,半个时辰之后,一对侍卫赶了一排大车停在了门口。
“看什么看!赶紧开库房,给爷装车!一块都不能剩下!”九阿哥把厚厚的一沓子银票甩在了店掌柜脸上,神气十足的吼道。
“是!谢九爷!”掌柜的说话都跑调了,一面让伙计赶紧开库房,一面背过身去偷偷数银票。一直到十万块香皂都装上了车往九贝子府行去,众人才散了,那日本商人也摇着脑袋灰溜溜的走了。
骑在马上的九阿哥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生气。得意的是自己当机立断,把十万块香皂都拿下了,这市场依旧还是他一家的,别无分号。生气的是这到底是哪儿流出来的香皂,让他白白少赚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你们几个,带着人把这间铺子给爷监视起来,跑进去一只耗子也得给爷盯紧了!你,去给爷把那外城菜市口王麻子刀剪铺的东家给我找来!爷有话问他!你,拿了爷的贴子,去大沽港,把那个贾掌柜给我快马带回来!其余人,押着香皂回府!”
九阿哥交代一番,调转马头往八阿哥的贝勒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