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邯站在门口,李老师这个点就苏妡一个学生,不用问他找谁了。
“打扰一下,李老师,请问还收人吗?”
李老师有点诧讶,按说她是有一对多教学,但苏妡家长可是交的一对一的钱,这没办法答应。
“上午我只能教她一个,你要接受的话,只能安排在下午或者晚上。”
“我不练琴,单纯旁听。”
“这……”李老师有点理解不了眼前这个男孩在想什么,一小时一两百,就坐这里打发时间?哪家熊孩子怎么造,爹妈不打断腿。
“李老师,我不会告诉我爸妈的。”
苏妡这么说,完全是出于负疚。
“那你去隔壁报名登记一下吧,未成年要咨询家长意见。”
“好,谢谢。”他的通讯录里存了亲人的联系方式,却没和任何一个联系过。
登记员看着他的身份证,摇头,“你这实际年龄也不够啊。”
“四舍五入一下?”
“那就退五个月?”
不过还是给他登记了,看他外地户口且是公寓租户。
苏妡现在一天90分钟的课,眼下已经过去近一半,许邯从登记室出来,就听到了琴声,怕惊扰到她,他便站在门口,等到她一曲完成。
有点小错误,按说她学的时间不短了,又聪明,不应该在简单的地方栽跟头,李老师正和她说要领,看到许邯过来了,让他在旁边位置上暂坐。
教室挺大,还有其他乐器,大部分在靠墙的展示架上,架子鼓在比较边角的位置,但距离苏妡的直线距离并不远。
他就坐在了那里,不过不小心碰到了吊镲,发出点声音。
“不好意思。”
“没事,”苏妡刚要再弹一遍,起手被他打断了,“要不你来练一会儿吧,我休息一下。”
“不用,”他拿起鼓棒,看了看,“李老师,这个能玩吗?”
“学员可以使用这里所有的乐器。”
“好,谢谢。”他稍微调整了一下,似乎是找到了点感觉。
苏妡和李老师在钢琴边,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可以啊,专门学过的吧?”结束后,李老师有点惊喜的问。
“以前学其他的时候,连带着学了点儿。”
“不只是学了一点吧?怪不得琴也不要练,说说都学过什么?”李老师是个喜俏人,休息时间总是笑盈盈和学生聊天。
他笑笑,“还是别说了。”
特意学了钢琴、小提琴、大提琴、吉他、架子鼓、笙和箫,其他的多少能演奏点儿,也不多,后来时间都在打球、运动上了,也不经常摸乐器了。
“行吧,你想玩什么都行,摸哪个我就知道会哪个了。”李老师开始开玩笑了。
“我还是老老实实学钢琴比较好。”他走来,坐到了苏妡左侧半米左右的地方。
苏妡腾地站起,“你练吧。”
“你练,我比较喜欢听你的。”他看着她的侧脸笑。
“我去给你倒杯水。”李老师忽然想起来似的,就去了。
她一走,许邯轻声细语,“那件事不怪你,怪我,也不用同情我哥,他正需要点磨炼。”
苏妡知道他的目光侧重点,眼睛看着乐谱,却未聚焦,“前几天的新闻我看了。”
“哦,那个就是王佳媛,暑假通过孟毅翔才认识的,还有鄷东宇,其实我们都认识。”
苏妡没说话,这些她知不知道无所谓。
“你也是。”因为孟毅翔他们手欠,日常讨论女生,很多次说到苏妡,他才想起来似乎有个同学叫那个名字,结果孟毅翔非闹着拍她照片验证一下,她和小时候的变化不算很大,稚气未脱,认得出是同一个人。
所以鄷东宇明知道他的想法,还想方设法接近苏妡,他才次次奚落。
不过转学这件事,并不是因为苏妡。
她的脸颊覆上一层浅浅的红,仿若古文中描绘的桃面粉腮的佳人。
“除了这个话题,我不想再听到。”
她脑海中,还有他几分钟前认真敲打架子鼓的模样,若说许多青涩年华的女孩都憧憬过属于自己的那颗星辰,她觉得那一刻的他就是。
但是时间不对。
偏偏在这个想欢喜却无法安然欢欣的年纪,还有对未来不可预估的畏惧。
“那你什么时候才会想听?”他似乎洞察了她的内心。
不用看,苏妡都想象的到他此刻的神情。
她没回答,因为不知道确切的日期。怕给他空欢喜,也怕自己梦一场。
“我可以等,多久都行。”
苏妡看过别人写给她的各种情话,浓情蜜意,但没有他这八个字,让人觉得未来可期。
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无需交流,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应该是从刘文让她看新闻的那一刻起,她觉得他若对别人那么好,她会觉得厌烦。
特别是蓄意欺负她的人,他不应该像想象中的那样,及早处理完那些纠葛吗?
自私又矫作,但确实是少女时的她,最真实的想法。
“有想听的吗?”他试了两下音,这里并没有过于昂贵的乐器,但效果还能接受。
苏妡摇摇头。
她需要放松,连一个曲目都不要动脑筋去琢磨的放松。
他弹了一首《kihera》(即“雨的印记”)。
她安静的听着,都忘了去倒水的李老师,为何迟迟不回。
他的手指很好看,特别是弹琴的时候,洁净的指尖在琴键上飞来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