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着瑞雪的天气里,关跃平在压丧七日后,我和鱼龙帮的四五十号兄弟为他送行。
道上许多大哥级别的人物都送来了一些花圈,上礼、祭拜,郝祥带着胡振涛和程棍亲自赶过来了,魂哥虽然没亲自来,不过却差人送来了一份礼,张家三兄弟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另外许多小帮派也是抱着讨好谄媚之意,亲自过来参加关跃平的葬礼。
等将这些道上前来上礼的人送走后,我带着大兵,李凯、龚长江等人打头,几个帮派里的大汉抬着关跃平棺材的队伍出了门。
伴随一声盆子摔碎的声音,以及一连串的鞭炮声,我们一行人朝着青山公墓走了过去。
一路之上,唢呐响器声不绝于耳,棺材盖上大公鸡直愣愣的凝视着远方,似乎看透了生与死的距离。
队伍最前面几个小兄弟撒着纸钱,打发着路上的孤魂野鬼,我走在通往青山的路上感觉心情是那么的沉重。
记得孙老头曾说过,“混社会的人,都是一只脚踩在监狱里,一只脚踩在棺材盖儿上,一般是没有好下场的!”
天空的雪簌簌落下,寒风刺骨,让人心中一阵悲凉,整个送葬队伍显得异常沉默,没有震天的哭声,所有人脸上却都是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来。
一场雪,从南飘到北,从东刮到西,漫无目的飘落,却昭示着关跃平看似风光无限,却始终在利益的漩涡中挣扎的一生,最终落得个横尸街头的下场,也许这就一个江湖人最好的宿命吧。
我望着通往大青山蜿蜒曲折的路,心中很是感伤,不知自己的江湖路,最终会是怎样,是否会也会落得个和关跃平一样的命运。
……
渐行渐远,送葬队伍在长着青松翠柏,竖着许多墓碑,覆盖着皑皑白雪的青山公墓停了下来,我们的到来,惊起了几只栖宿在坟头的几只寒鸦,它们发出一声声沙哑的叫声,便一个个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几个身材壮硕,肌肉强劲的汉子将关跃平的棺材缓缓沉进墓地里,埋上了土,根据江湖的规定,并没有竖墓碑。
我和鱼龙帮的一众兄弟对着关跃平的墓拜了拜,一旁的大兵递过来一瓶酒,我接过就酒瓶,大喊一声,“兄弟,一路走好!”
随即我打开酒瓶,将酒淋漓的洒在了关跃平墓前,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枪响传了出来,鱼龙帮的一个兄弟中枪倒在了血泊里,我猛然回头,看见四面八方全是魂帮手持各种长短枪支的人。
此时大兵大叫一声,“不好,我们被人家给包饺子了!”
见此情景,我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大声喊道:“大家都趴下,找地方掩护!”
伴随鱼龙帮大批人马的靠近,一声声枪响的传出,我们鱼龙帮的人倒下了一大片。
剩下的人则是均是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手枪,与对方展开了一场对射。
枪林弹雨中,我趴在一处墓碑之后没有露头,一时之间,我感觉自己低估了魂哥心狠手辣的程度,更是低估了江湖的凶险。
随着时间的流逝,鱼龙帮的一个个兄弟倒下了,手持*****和魂帮人对射的大兵倒下了,李凯倒下了,龚长江也倒下了,所有人都倒下了,魂帮的人自然也没讨到便宜,死伤了不少人。
身穿西装,手中拿着一把漆黑手枪,嘴里叼着一根金丝猴的魂哥带人走到藏在墓碑后,浑身瑟瑟发抖的我身边道:“小兄弟,吓尿了吧,你以为混社会是过家家呀,跟我玩,你小子还嫩了点,就你这点人还想跟我鱼死网破,跟我田化雨斗,鱼会死,但网不会破!”
一旁的大智看着我戏谑一笑,对魂哥开口道:“魂哥,还跟他啰嗦什么,一枪把他解决就完事了!”
“不!这小子要是这么就死了,那一切事情岂不是会变得很没趣,我就喜欢看到对手在我面前惊恐和颤抖的样子!”魂哥抽了一口辛辣的金丝猴道。
长出一口气后,我将五把金刀藏在袖口中缓缓站起身来,一脸怯懦表情,嘴唇颤抖道:“魂哥,你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没娶媳妇呢,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听到我的话后,魂哥身后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一行人皆是朝我投向了鄙夷,嘲讽、不屑的各种目光。
魂哥猛裹了一口金丝猴,一脸傲然的扬起下巴看着我道:“小兄弟,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别说我田化雨没给你机会,跪下叫声爷爷,我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
我的眼皮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额头泌出了密密咂咂的汗珠,一时之间,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了心头,稍稍犹豫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大声喊了一句,“爷爷!”
一时之间,魂哥手底下的一行人笑的更大声了,这时魂哥从大智手中接过了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我的腿部,脸上浮现出一种猫戏耗子的戏谑表情。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猛然蹬地纵身跃起将魂哥扑到在了地上,一刀将他的手上给手枪挑飞了出去。
刹那间,我将金刀抵在了魂哥的脖子上,对着他的一众手下怒吼一声,“都给我退下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由于我的用力过度,魂哥的脖子都溢出了鲜血,他瞪着眼对周围一个个用枪指着我的小兄弟开口道:“都给我把家伙什收起来,给这小兄弟让开一条路!”
魂哥的一众手下纷纷将枪收了起来,缓缓退下,我挟持着魂哥往通往青山公墓的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