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过后,空气中的寒意又加重了几分,夜色凄清,汽车南站附近的一家大杂院内,麻老六团伙的老四朱志光和一群兄弟围在屋中的桌子旁喝酒。
酒桌上一个面容枯槁,面黄肌瘦男子用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扔进了嘴里,他看向面容敦厚,体态肥硕朱志光道:“四哥,这回我们算是阴沟里翻船,折在了一个小毛孩子身上,要是不把这个仇给报了,那以后我们这群人还有什么脸面在道上混呀!”
朱志光拎起桌上一瓶五粮液,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口,沉声道:“先不谈这些,大家吃好喝好,好好休息,都先消停点,把手头上的生意打理好,收拾那小兔崽子是迟早的事!”
“我看大家最近士气有点低落,要不我给大家讲个段子,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吧!”一个染着黄毛,脖子上带着一个月牙项链的男子提议。
朱志光伸手抓过桌子上一个烧鸡,撕下来一个鸡腿,咬了一口道:“张金,你既然想出来了,那就讲吧,等你讲完了,我们也就该吃饱喝足,散伙睡觉了!”
张金用一次性杯倒了小半杯白酒,一口闷了,语气顿了顿,朗声开口。
“一天一个五十来岁,体态有些臃肿,还算略显姿色的大婶到庙里问一个老僧人;你们出家人的人生观是啥呀?老僧人叹了口气回答;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呗,习惯就好,那你们凡俗人的人生观是啥呀?大婶咂摸了一下嘴唇,一脸淡然开口,当一天钟撞一天和尚,还能咋的!”
一瞬间饭桌上的众人皆是露出了余味的笑容,其中一个一脸邪气的方脸男子看向张金道:“你这说的不错,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骨盆都能给你坐裂了!”
这时朱志光伸手从盘子里抓了一把蚕豆,不苟言笑道:“大家伙别扯这些没用的了,都早点睡,明天早点起来安排手底下人赚钱,一切事情能老大等人出院再说,那天我们一行人跑了,最近警察可没闲着,大家别节外生枝就行!”
说罢,朱志光往嘴里扔了一颗蚕豆,嚼了嚼,大踏步的朝自己房间走去,房间里的人除了几个留下来收拾残局的,其他人皆是纷纷离去。
……
此时凄冷的冬夜中,鸽宝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羽绒服,叼着一个帝豪走在路灯早已熄灭,光线晦暗,路旁还覆盖着积雪的马路牙子之上,他整个人沉着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似的,表情显得异常沉默。
渐行渐远,也就十二点左右,整个城市的灯基本上全都熄灭了以后,鸽宝踱步走到了汽车南站,不过他没有往事先踩好点,麻老六团伙居住的大杂院走去,而是在汽车站外一个亮着一盏昏黄灯光,露天羊肉汤摊位上,买了一份羊杂汤,几个火烧,又吃又喝起来。
等吃过饭后,鸽宝擦了擦嘴,付了钱,径直朝车站旁边麻老六团伙成员居住的大杂院走了过去。
走在有些漆黑的路上,鸽宝不由心里有种莫名的忐忑和紧张,他搓了搓冰冷的手,从怀中摸出了一根烟,点燃猛裹了一口,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鸽宝来到了距离汽车站不远处,麻老六团伙居住的大杂院外墙下,他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从怀中掏出一个铁钩子勾住上农家院的围墙,动作轻盈的爬了上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侧脸上依稀明显有一道刀疤的男子迷迷瞪瞪的从屋内走了出来,脚步踉跄的朝大杂院的厕所走去。
此时蹲在墙头的鸽宝猫着腰,心脏怦怦直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生怕会惊扰身材高大魁梧男子从而暴露行踪。
伴随着一声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身材高大魁梧男子抖了抖裤裆里那玩意后,兜上裤子扭头走回了屋中。
鸽宝长出一口气,他怕冒然跳下院落中发出的声响会惊动还未睡下的身材魁梧男子,于是,坐在墙头开始了一段长时间的等待。
清冷的夜色下,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寒流,冷风刮在人脸上就跟刀子划过似的。
不过鸽宝却是看忍住了寒冷,愣是动都没动一下,直到过了一个小时以后,他才动作轻盈的跳下了院墙,蹑手蹑脚的朝农家院的屋中走去。
当鸽宝走到房间窗户外时,他看到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男子并没有睡着,而是聚精会神的躺在床上对着手机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跟哪个娘们玩**。
鸽宝看着身材高大魁梧男子高高顶起的被子,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余味浅笑,然后偷偷走进了旁边一个半掩着房门的屋中,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报纸包裹好的两把土猎枪和小树枝,将其放进了屋中的柜子里。
正当鸽宝要转身离开时,他不小心踩中了屋内的一个铝制啤酒瓶子,发出了一声有嘎嘣的响声。
屋里一个喝的醉醺醺的肥头大耳的胖子翻了一个身,嘴唇嗫嚅喊了一声,“美丽,是你吗,你终于过来看我了,你可快让我给想死了!”
“吱吱~”
鸽宝听到这话后,差点吓出一裤头汗来,情急之下,他灵光一闪学了几声老鼠叫。
“原来是老鼠呀,我以为是美丽你呢,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房间里的胖子呢喃了一句,翻了个身,然后沉沉睡去了。
长出了一口气后,鸽宝稍稍走出了屋子,踱步走到院子墙旁用钩子勾住墙沿翻了出去。
跳出大杂院后,鸽宝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抽了一口,然后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