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知道柳老爹跟柳文喜关系非同一般,抛开几十年的生死情谊不说,这俩人都是深藏民间的绝世高人,俩人惺惺相惜,珠联璧合宛如一人。现在徽章娘与文喜家发生冲突,柳老爹派从不抛头露面的柳老娘去协调,其中必有隐情。
“爹,徽章娘怎么好生生地就突然喝农药了呢?”
“徽章娘都是为了些没影的事自寻烦恼,跟秋菊间的罅隙纯粹是不虞之嫌,你不知道也罢!”柳老爹说完抬腿要走,张艳从后面搂着柳老爹的腰,撒娇地说,“爹,你不告诉我就休想出屋。”
“小艳,你越发像蕙兰了,屡教不改,赶快松开手,我讲给你听就是。”
柳老爹坐到煤炉前的小凳上娓娓道来,张艳坐到炕沿上洗耳恭听。
“文庭家跟文喜家是邻居,中间就隔着一个矮矮的土墙,文庭经常到文喜家帮忙,多年下来,跟秋菊的感情日益亲密,特别像你文喜叔这个职业,白天穿街走巷基本不着家,大爱和小章又小,文庭没事就去帮着秋菊照应孩子,天长日久就传出一些暧昧不清的男女之事,到底是真是假我也清楚,也从不过问,直到去年夏天,徽章娘哭啼啼地找到我,哭诉文庭和秋菊不清白,我就派你蕙兰姨去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你蕙兰姨事后给我说,文庭有一次在文喜家的院子里看秋菊给小章喂奶,当时秋菊开着怀,袒胸露乳,不巧被徽章娘通过墙头看见了,就非说文庭跟秋菊不清不白。这一次呢,腊八节那天,你娘让智章给文喜家送了些肉骨头,秋菊觉着文喜掉到冰窟窿那次,文庭帮了大忙,就喊文庭过去一起啃骨头,这本来是好事,结果文庭那天喝多了,秋菊送他的时候,文庭站立不稳就稀里糊涂地搂着秋菊一块倒在地上,又被院墙那边的徽章娘看见了,两次都是祸起萧墙,这次徽章娘倒没来找我闹,听说昨天她就躺在炕上不吃不喝生了一天闷气,结果今早晨就发生了这喝农药的事。”
“爹,文喜和文庭不是关系一直不错堂兄弟吗?”
“谁说不是呢,以前文喜一个人住的是三间土屋,屋顶就是铺了一层麦秆,然后糊上泥巴,下雨天四处漏雨,那时候文庭就经常去帮忙,后来我领着人把文喜的房子翻新成现在这个样子,使得檩条还是文庭家的呢,文喜娶了秋菊后,文庭跟文喜家地走动日益频繁,这么多年我也隔三差五地实话我对文庭非常钦佩,你想想看,俩个盲人养家糊口还要照料孩子,如果没有文庭这样的实在人帮忙,日子会过成咋样?”
“爹,照你这么说,文庭叔和秋菊婶也并没有做很出格的事,徽章娘就是庸人自扰,我娘去文庭家能干啥呢?”
“这种没根没据的事,村委不好出面,我就更不能露面了,村里人都知道你文喜叔跟我关系非同一般,我无论怎么做,大家都会认为我偏袒文喜,更何况文喜与文庭又是关系不错的堂兄弟,就像仁章跟忠章的关系一样,打断骨头连着筋,本来以前遇到这种事,我都让你蕙兰姨出面,她就是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息事宁人不了了之,倒也没影响文喜和文庭的兄弟感情,今天世宝没走成,就把蕙兰圈在家里出不了门,你娘呢,跟徽章娘做姑娘的时候关系还不错,再加上徽章跟义章也是好兄弟,你别看你娘自己没啥主意,但她有个优点......”
“能说,是不是?”张艳笑着打断柳老爹的话。
柳老爹笑着说,“小艳,我就说嘛,你很聪明,刚跟你娘接触,就掌握了她的特点,什么叫聪明人?会识人会用人的人就是聪明人!”
“爹,我发现你总是拐外抹角地表扬自己呢!”张艳看着柳老爹娇媚地笑着,她现在才知道跟柳老爹在一起无时不刻都能学到东西,张艳感觉自己被幸福包围得严严实实,更掌握了与柳老爹私下地相处之道以及火候分寸。
“爹,你写给我爷爷的信,都写的啥?”
“我约你爷爷十点整到咱家作客,你提前几分钟到后院北门候着就行,你爷爷会准时敲门的,然后你把他老人家领到我书房,我们三人边喝边谈。”
“爹,我也在场吗?”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爹,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怕我爷爷见到你跟我这么快就......”
“小艳,你担心你爷爷见到你跟我这么快就处得跟一个人似的,会产生猜疑,是不是?你的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你记着,在任何时候任何场面,你我就是要高度统一,步调一致,我说过我把你风风光光地娶进柳家大院当我的儿媳,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亲朋好友,我柳文德对你非常宠信,尤其你爷爷,他是个颖悟绝伦之人,对人对事目达耳通,世事练达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说得就是你爷爷这种人,对聪明人千万别自耍聪明!你也听说了,大家都说仁章给我娶回一个穆桂英,小艳,大家为什么说是给我娶回来,这是因为我是柳家大院的主人,我需要一个接班人,而大家都知道仁章生性懦弱,不要说让他去打江山挣家业了,就是让他守他都守不住,所以大家都明白我给仁章娶得媳妇必须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这也是我观察你很长时间才同意仁章娶你的主要原因,你进柳家大院是迟了几年,但现在你我不是一见如故嘛,省却了很多沟通磨合的时间,用句俗话讲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早几年急急忙忙地就把你娶进门,一旦发现你不是当家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