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站在法庭被告人席上的双福市公安局局长、双福市“早健百家连锁体检中心”幕后dà_boss花璟末,准会想起他入村进行安保检查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当年的国庆安保工作在九月中旬就向前推进了,花璟末那天骑摩托又入村安保检查。当时,在村支书的协助下,他进行了一系列的安保排查,结束工作时刚过五点。村支书留他吃了晚饭再回去,他想赶回去幼儿园接女儿......如果没有谢绝老支书的好意,也许会改写他的人生轨迹。也有一种可能,即使留下来吃了晚饭,免了眼下一场祸端,而西门庆转世的命运又会在另一场祸端\、机遇里等着他。这是花璟末此后人生里回想、揣摩、思索地最多的一个场景。
返回的时候,天空阴云密布,黑糊糊一片。云越聚越厚,好像要压下来似的。紧接着电闪雷鸣,天空被撕开一道道闪光的口子,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滚滚雷声,令人直发毛。他再有几分钟就能安全到家了,匆匆行至拐弯处时,撞上了占道的对向来车,人弹出后重重地摔在了树上。恰在这时有一道闪电向他飞劈而来,银色的一闪,灰色的一落,他遭遇了严重的车祸。花璟末人生里的正真意义上的风雨从此向他倾斜开来,且无休无止,无眠无歇......
他被送到县医院的时候,深度昏迷。他腿部骨折,头部有淤血,在市医院做了引流手术,于一周后清醒过来。
醒来的时候,恰是深夜,陪床的大哥睡着了。虽是深夜,依然能看到楼道灯火明亮,听到楼道出出进进的响动。他借着楼道的亮光,环顾四周,知道自己住在医院里。他回想到自己出了车祸,当时自己是左转的大弯,谁成想竟有占道转弯的车。
他再一想的时候,立刻感觉不对。惊出了一声冷汗,太不可思议了,我穿越了吗?怎么我的病床前围着一堆哭哭啼啼、嘤嘤啜啜的女人,细细一瞧,坐在床边已经哭肿眼睛的不就是一直苦劝我不要在外面眠花宿柳、招蜂惹蝶,千万保重身体,多做善事,多结善缘,我的结发妻子吴月娘吗?
旁边跟她一样伤心的那个人,端庄守拙,温和恬静,安分守己,比月娘有情趣,但又不像金莲那么浪荡,没李瓶儿那么阔绰吧,但也有一份家私,曾送我“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定情金钗的孟玉楼啊!
再看她们身后的两个人,眼睛微红,用手绢假拭眼泪,比之前两者伤心程度大减了,惺惺作态,应景而已。其中的一位——
和尚见了——“武大郎错念武大娘”
沙弥见了——“罄槌敲破老僧头”
头陀见了——“错拿香盒当烛台”,真是“从前苦行一时休,万个金刚降不住”。
这个人就是月娘口里常说的:从头看到脚,fēng_liú往下跑;从脚看到头,fēng_liú往上流的潘金莲啊!
旁边跟她一样薄情的不是“树倒猢狲散”第一个跑了的猢狲——李娇儿吗?
站在最外面,哭的也挺伤心的不就是一直管厨房,自己也帮忙做事的孙雪娥吗?
缩在一角独自伤心欲绝的是我那个苦命的唯一骨血——西门大姐...... 我起床,走到西门大姐身边,想安慰安慰她,举手够不着她,从她们身边经过,没有声响,没有动静,她们一点都看不到我吗?原来,此刻我早已是孤魂一缕啊!
花璟末啊!花璟末!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家孩子啊!怎么与那个土皇帝的西门官人扯上关系了呢?
他执掌众人生死,他很享受他的后宫女人各具风骚,越是有难度越是刺激,那些富于挑战的越能满足他猥琐卑鄙的内心!看到众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他非常得意,妻子动辄有错就tuō_guāng光绑起来施以鞭刑,这样一个疯狂变态的人怎么就成了我的前世了呢?
天啊!时光倒流,回到车祸之前吧!宁可一命呜呼啊......
唉,醒不来,亲人噩梦一场;醒来了,自己更是一场噩梦。他艰难地睁开了想一死了之的眼睛。
“老公,老公,你终于醒来了,我可怜的雪儿有爸爸了。”他听到扑在自己身上连哭再喊,喜极而泣的是自己的妻子陈咪。可当她泪水涟涟的脸抬起来,“天哪!我看到了什么?”他又使劲地盯着她看。
吓得妻子连忙问他:“老公,你失忆了吗?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五年的朝夕相处历历在目,你左边眉毛里的黑痣还赫然长在眉骨处,给你增添了几分果敢与执着。你还是我的妻子,你又是我前世的女儿——西门大姐。啊,老天爷,这样的报应我承受不起啊!”花璟末心里痛苦地**着。
随后,他缓缓地说道:“咪,我没有失忆,只是有点头疼,让我静静地躺一会吧!”
他闭着眼,打开了前几世记忆的闸门,往事像洪水一样,汹涌澎湃,奔腾不息。他仿佛置身于电影院,一部部大片逐鹿影院。
第一部上映——《父债子还之岱岳庙》
西门一世——孝哥。
西门孝哥长到十五岁的时候,大辽铁骑燃起了中原战火,浩浩荡荡朝东京飞奔而来。吴月娘领着她的命根子——西门庆单传儿子孝哥避祸于泰山岱岳庙。
大娘子这一去,就要兑现十五年前,雪洞禅师保她平安离开碧霞宫时,他们之间的缘化之事——十五年后,普净大师度化吴月娘亲生一子做个徒弟。吴月娘只以为这是十五年后的事,以后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