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叽叽!”就在下一刻,头脸身躯都被尸气裹住的老猴蓦地爆发怒吼,“轰!”瞬时间,它身上暴现高炽的烈焰气息,护体的原火之力呈涟漪状迅猛扩散,一下子烧尽了那些尸气。
此时此刻,猴子对殇朮怒目而视,嘴角却微微翘起,显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噌!”下个刹那,猴子窜蹦到近前,掌中的盾牌霍地被火焰笼罩烧得通红,而后恶狠狠撞向殇朮的身躯。
这家伙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只要自己退一步,估计连上身都会被打碎了,迫不得已之下,殇朮只好用六条手臂齐刷刷向前轰去,打算以攻代守,和对方硬拼一击。
“轰!!”狂炽火劲挟裹盾牌周围,应声落在对方爪子上,甫一接触就把它们烧成了灰烬,余势不减,还重重撞在了殇朮上身。
“噗——”殇朮这口血几乎把自己的生命精华全都喷了出啦,吐血之后软趴趴瘫倒在了原地,可它却没有立刻死掉,这是因为关横之前说过要留下活口,故此这家伙才能够侥幸残存半口气。
“啪!”大获全胜的老猴将奄奄一息的殇朮摔在了大家面前,如今这家伙如同斗败的死狗,趴伏在地不住喘息,但是两眼无神,越来越虚弱了。
“殇朮,终于到了这一刻了,我来亲自送你上路。”说着,夜猢古魂缓缓走到它近前,而后亮出一物,继续道:“你还认识这东西吗?”
“这、这柄短刃是……”看到对方手里攥着一柄锈迹斑驳、满是裂痕崩口的短刃,殇朮眼中竟然泛起一丝异样神采。
深吸了一口气,这家伙缓缓坐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夜猢古族的匠人在成年时,都会打造一样物品,献祭在祖先灵位前,代表自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是个真正的夜猢族汉子了。”
“这短刃,就是我的成年礼作品,想不到,竟然会保留到现在……”
“说得不错,这短刃,是族长大人保留下来的,在你离去的那些年,它经常看着这短刃,皱眉沉思,认为没有教育好你,是它的责任,因为你……毕竟是它的独生子,是本族的少族长。”
夜猢古魂说到这里,声音愈发低沉起来:“在你血洗夜猢古族栖息地的时候,族长几乎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只拿了这柄短刃,它死之前,将此刃给我了,声言要是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把短刃送回到你身边。”
“哼,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是想讽刺我昔年第一件是如此粗制滥造?用它来羞辱我吗?”说到这里,殇朮想要狂笑一声,表示不屑一顾,可却强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你猜错了,这短刃还给你,是代表着生死之际,一切恩怨情仇都不重要了,此物是你为夜猢古族祖先献上之物,是寄托族人灵魂的珍宝。”
“啪嗒。”
古魂言到此处,将短刃扔到了殇朮面前,继续道:“少族长……堂兄,你用它自裁吧,那样的话,就证明你尚存一丝悔改之心,我代表族长,以及死去的同族宽恕你的罪行,依然承认你是夜猢古族的一员!”
“呃?!”闻听此言,殇朮浑身颤抖起来,心中百感交集,不能自已。
它自负骄傲,认为不被别人理解,从而在族群内被孤立,逐渐的让自己走向扭曲的人生,最后疯狂到要杀尽同族甚至血亲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可如今……竟然有个痛恨它到极点的家伙,要原谅自己?!
难道这一生所做,尽是徒劳吗?
“我、我……”用哆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残破短刃,殇朮的嘴张了张,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啪!”倏地,伸手攥紧那柄短刃,殇朮的面容扭曲狰狞起来,它带着几分狂态说道:“嘿、嘿、嘿……事到如今,你依然瞧不起我,还妄想让我按照你布置的道路走完最后一步?”
“别开玩笑了!!”
“我殇朮,一生都是嗜血恶毒的残暴者,弑父杀亲,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我绝不后悔!”
“这柄短刃代表了我身为夜猢古族人的一切,也许、也许它真的寄宿了祖先的灵魂,我怎么能让它来结束我的命呢?我,是没有资格作为夜猢古族人死的!”
“但是我……但是我……”说到这里,殇朮的声调都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我要死了吗?”
“够了,堂兄,别再说了。”
夜猢古魂此刻言道:“临死前,你产生了太多的幻觉,费了太多的力气,还是赶紧上路吧,虽说你手上沾满了同族的鲜血,未必可以安息,但,这是你唯一可以视为赎罪的机会。”
“是卑微的等死,还是勇敢些,带着悔意自裁,你应该能分清楚该如何做吧?”
对方的话,每一个字都在敲打着殇朮的灵魂,这家伙拼命的想要抵触,是因为尚有一丝无聊的自尊心在作祟,觉得自己要是带着悔意去死,就是否定了一生所走过的路,那样真是比死还痛苦十倍。
对一个骄傲自负的家伙来说,认错,是一种搬山蹈海的工程,很困难、很困难!
不过,殇朮的心底确实已经产生悔意了,这东西最开始如同盈盈嫩苗,却越长越大,占据了整个身心,让殇朮痛苦、痛苦、再痛苦,直至它再也无法忍受为止。
“哇啊啊啊——”
“噗!”霎时间,用那只仅剩的残臂断指抓住短刃,将其狠狠戳进了自己的心窝,殇朮猛然喷出一口血箭。
它呆滞的目光瞪着面前那个夜猢古魂,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