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回答道:“孙女士,能和你这样愉快聊天,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好吧,那我就从最开始说了。”孙女士说道:“我家一直都蛮有钱的,只是那时候大家都不懂出国什么的,于是在国内念的大学,我老公是我的同班同学......”
我一边听着孙女士说着她与老公的情史,满嘴的苦涩,脑子里也如一团乱麻,今天晚上搞不好要给自己加药了。真的有这么妖的事情,世界这么大,夫妻两口子居然撞一块去了。
一个多小时过后...
“就是这样的。”孙女士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老公最近对我可是好了不少,私下的时候,也从一个呆木头变得更有了情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不是我老公。我越看着老公,越是觉得,我老公他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老公是不知道什么鬼给附身了。对,就是这种感觉,一只鬼,穿着我老公的皮。”
“那,孙女士,你的情况我大约知道了。”我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道,脸上也没办法保持哪怕是6分的微笑,“你这几个月来,再来我这里之前,有没有采取过什么办法或是措施?”
“有呀。我拖着老公四处求神拜佛,说是想与我求平安,其实我就是想借神佛之力,让他现真身原形。”孙女士不高兴的说道:“但是折腾了这么久,一点效果都没有。我渐渐地就怀疑是不是我自己脑子出问题了。前段时间,我弟弟同我讲电话,谈到了他们学校里的一些怪谈,其中就有你的一些故事,我弟弟还说,钱博士你归国后就在我们城市,我这才动了心思,到处查了一下,果真就找到这来了。”
果然还是学校怪谈类的吗。我心里默默的吐槽道。
“孙女士,我觉得其实是你自己太紧张所致的。”我重新让自己露出9分微笑,对着孙女士说道:“你是太珍惜你老公了,他之前对你不太好,让你受到了一些伤害,现在幡然悔悟,你一边在享受这一切,同时又怕重蹈覆辙,于是才产生了这种他不是我老公的想法。”
孙女士听了我的话,半信半疑的想了一会后,点了点头,说道:“咦,你这一说,好像是真的。”她紧接着追问道:“钱博士,我这问题严不严重,有没有办法治啊?”
“生活中充满了压力,它无处不在,我们每天都要受到压力的侵蚀。所以,我们要学会释放压力。”我微笑着说道:“今天你通过与我聊天进行了一些释放,是不是觉得轻松了一些了呢?”
孙女士听了我的话,又愣了一下,这才欢喜的说道:“果然好像舒服了很多。”
“孙女士,你这情况其实并不严重,好好的休息,再时刻保持良好的心情,自然就会好转。我这里有一些药,免费的,你回去后每天晚上睡前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一周,一周之后再来我这回访一下。”说完,我站起来走到药柜旁。
该用什么药呢?我看着柜子里五颜六色的塑料小瓶,认真的思考着,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今天和孙女士的谈话中有太多关于校园的故事,所以也勾起我在大学时的回忆。
突然我又想起老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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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搞啥啊?拜托,你学的是心理学,不是药剂学,要多用心理分析进行治疗,别老想着给人灌药。”赵教授情绪激动的朝我的脸喷着口水,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分儒雅,“我给你讲啊,你要是再这么瞎搞,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叫我老师了。你不怕犯事,我还怕受牵连呢!”
“好的,老赵。我走了。”我平静的朝着自己的老师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而去。刚走出房门,就听到里面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我没有因此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转身。在那以后,我再也没见到过老赵。
五年后,我顺利拿到了心理学硕士,正在攻读博士的时候,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邮包,我拆开之后,发现包裹里装着的是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和一封手写的书信。
这信是老赵寄给我,包裹比消息慢了半个月。老赵去世前,在病床上,叫老伴手写他口述,为我留了这最后的一封信。信里,老赵将我这个被他逐出师门的劣徒定义为他这辈子所教过的学生里,资质最高,天赋最好,可能会走的比他更远的家伙。老赵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心理学是一门很玄的学问,有时候甚至是反科学的,你想要走的更远,不是靠走的快,而是要走的稳,安全到老才是最重要的。那本笔记本,记载了他毕生心得,送与我作为参考。
那天,我忍不住试验了一款自己刚研发出来的新药,一粒入口,十秒见效,当我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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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醒转来时,可能已经发愣超过了十秒,幸好孙女士以为我在思考,没有出洋相。
我拿出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瓶,往里面装了黄色和绿色的药片各七片,然后转过身带着9分微笑对着孙女士说道:“好了,孙女士,每晚睡前服用黄绿色药各一片。咱们一周后见。”
孙女士满怀感激的接过药瓶,看了一眼还在跑的计时器后,顺手给我转了四位数的酬金。
“再见,钱博士,非常感谢你。”孙女士出门前,对着我高兴的说道。
我以9分的笑容送她出门。
在关上房门后,我脸上的笑容终于撑不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