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现任女王铁卫队长巴利斯坦·赛尔弥说,“此事无需您亲临。”
“他为我而死。”丹妮莉丝将狮皮拽到胸前,狮皮下她只在大腿上套了件薄薄的纯白亚麻布罩衫。当弥桑黛将她唤醒时,她沉浸在红门大宅的梦境中,事起仓促,来不及更衣。
“卡丽熙,”伊丽轻声说道,“您万不可触碰死者,死者会带来厄运。”
“除非是命丧您手的人。”姬琪的身材比伊丽更饱满,臀部宽大,shuāng_rǔ丰腴,“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知道。”伊丽附和。
费恩对于多斯拉克人的评价是正确的,除了马,多斯拉克人对一切事物都一无所知,而且迷信。更何况她们还只是女孩,她的侍女与她年龄相仿,或许黑发、杏眼和古铜色皮肤让她们看上去更像女人,但那毕竟不是真的。她们是她嫁与卓戈卡奥时得到的礼物——她身披的赫拉卡的头皮和皮毛也是卓戈的礼物。赫拉卡是多斯拉克海里的白狮,它的皮太宽大,很不合身,还散发出霉味,但穿着它,能让她感到她的日和星依然伴她左右。
灰虫子手举火把,率先踏上台阶顶端,青铜头盔上装饰了三根铁钉。四名无垢者紧随其后,肩上扛着死者,他们的头盔上只有一根铁钉,面无表情的脸仿佛也是青铜铸成。他们把尸体放停尸房的铁床上,巴利斯坦掀开血迹斑斑的麻布,灰虫子放低火把,好让丹妮莉丝看清死者。
死者的脸光滑无须,一道伤痕贯穿两耳之间,他个子高,双眼湛蓝,皮肤白皙。他或许曾是里斯或古瓦兰提斯的孩童,被海盗绑架贩卖到红砖之城阿斯塔波为奴。尽管他双目圆睁,可流泪的只有他身上的伤口——他身上数不胜数的伤口。
“陛下,”巴利斯坦爵士道,“他是在一条小巷中被人发现的,巷子的砖墙上画着一只鹰身女妖——”
“——鲜血画的鹰身女妖。”一切都明了了,那些“鹰身女妖之子”在夜幕掩护下干着谋杀勾当,每杀一人都会留下标记。
“灰虫子,此人为何落单?他没有同伴吗?”按照她的命令,夜间在弥林街道上巡逻的无垢者都必须结伴而行。
“女王陛下,”无垢者的队长答道,“您的仆人坚盾昨晚并未当值,他去……某地……喝酒,找人做伴。”
“某地?你指哪里?”
“某个寻欢作乐的地方,陛下。”
是妓院,她解放的自由民有一半来自渊凯,那里的贤主大人以调教床奴闻名于世,七种婉转春啼,于是妓院在弥林城中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即使费恩成立了各种作坊,但是苦于缺少工匠,他构想中的水力纺织机根本无法建造,因为她们只会这些,而她们需要生存。而有许多女性自由民没有工作,她们的年龄又领不到社会福利,于是在弥林贵族的金字塔间的贫民窟里,出现了迎合各种性趣口味的妓院。这也是费恩施政的失败之处,现在弥林城虽然有大量的工作岗位,但是生产出来的产品却没有渠道可以销售出去,现在整个厄斯索斯明面上就没有愿意与丹妮莉丝交易的城邦,而就凭那些乘船来到弥林的小商人是无法解决如此之大的市场的,更何况这些商人的主要目标还是奴隶,弥林的其他产品在其他城邦根本没有竞争力,长期以来奴隶湾的城市的生活物资都是依靠进口的,没有铁矿,没有作物,甚至没有木材。尤其是现在,费恩为了解决粮食问题大量高价购买自由商人的粮食,弥林城的财务每天都是赤字。
“太监去妓院能寻到什么乐子?”
“他们没有男人的身,但有男人的心,陛下。”灰虫子答道。“就灰虫子所知,您的仆人坚盾会付钱给女人,只要那女人愿意与他相拥入睡。”
“坚盾,”丹妮莉丝眨了眨眼睛问,“这是他的名字?”
“如果您满意的话,陛下。”
“是个好名字。”阿斯塔波的善主大人们甚至不允许他们的奴隶战士拥有名字。丹妮解放无垢者后,他们有的用回了本名,另一些则为自己取了新名,“袭击坚盾的有多少人?”
“小人不知,应该不少。”
“六个,可能更多。”巴利斯坦说道,他看向正在检查尸体的费恩,见他点了点头,肯定了巴利斯坦爵士的说法,“从伤口可以看出,凶手是从四面一拥而上。他被发现时剑鞘是空的,很可能他伤到了袭击者。”
丹妮莉丝默默祈祷某个袭击者正徒劳地捂着伤口,作痛苦的垂死挣扎,“他们为何将他的脸割成这样?”
“尊贵的女王陛下,”灰虫子答道,“凶手把山羊的命根子塞进了坚盾的喉咙里。抬他回来之前我们拿掉了。”
他们没法把无垢者的命根子塞进去,那早被阿斯塔波人割得一干二净了。丹妮莉丝对着检查尸体的费恩说道,“我记得我让你去清理城中的‘鹰身女妖之子’”
“我们已经杀了许多。”费恩头也没抬,他正在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坚盾的体表,“很多都是无垢者协助的。”
“是的,陛下。”灰虫子点头说道,“坚盾也参加了清剿行动。”
“那这是报复!”丹妮莉丝仿佛看到地上的蠕虫直起身子向着巨龙发出挑战,此前,他们袭击的对象还只限于手无寸铁的自由民,且只敢在夜色掩护的小巷中伏击,或是乘人熟睡时破门而入,这是他们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