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不对!”听着一句句数落,这时候强词夺理就是傻子,王谢当机立断,承认完错误立刻以吻封缄,果然很好的平息了对方怒意。
一吻已毕,越陌的小委屈也飞走了,看着彼此,忽然又乐呵起来。经历过真的死亡,愈发明白能够再度在一起,会多么可贵,那些之前的烦躁困恼都随他去罢。
曾经只是王谢这么想过,现在又多一个燕华。
——哦,不,是越陌,越天涯。
还是越陌先收敛笑容,悄声提醒:“菲菲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规规矩矩敲了三下。
王谢起身去开门,菲菲托着衣物,微微低着头,暗中观察对方举动,警惕走进。
随后她见到了与平常似乎不一样的小世子——那眉眼间尽管克制得很好,但她伺候少主五六年,从中看出泄露出的一丝丝欣喜令她惊讶,少主鲜有这么情绪外显,而且是喜悦之情外显的时候。
能让自家少主露出这般神态,王大夫果非寻常人也,怪不得少主如此重视这个人。菲菲暗中将对王谢的态度调升了许多。当然,现在的她还是没想到,王谢真正的“地位”会“令人尊敬”到什么程度。
既然两人已经相认,王谢当然不愿意让菲菲给越陌沐浴擦身,越陌自然也明白,淡淡吩咐:“重芳要趁此时候帮我按摩疏通经络,菲菲你退下便是。”
“是。”
侧耳听菲菲走远,越陌懒洋洋坐在椅子上,一双眼只盯着王谢给他宽衣解带的动作。
王谢将人脱干净,拧着布巾,回过头来不禁一笑,逗道:“还记得那次端阳,你我二人共浴,当时你可没这么大方。”
“我……”越陌脸上闪过窘迫,渐渐变为沉重,这是他第三件,也是最为担心的事情,“许是因为重伤过后,动弹不得,被揉圆捏扁多了。但是我担心的并不止这个,自从接受了原主人如此多的记忆,行动坐卧不觉带上他很多小习惯,包括被伺候着沐浴更衣,所以……”所以他是不是失却本来面目,不再是他自己了?
“所以你会如何?”王谢停了动作。
越陌不敢抬头,喃喃道:“我怕。我怕有一天少爷觉得我与过去差得太多,不喜欢我,疏远我,离开我。”本来都改口称王谢的字了,不知不觉有叫回“少爷”。
王谢甚是冷静:“你会离开我么?”
“如果……如果少爷不喜欢,我大概会远远看着少爷就好。”越陌说话的时候嗓音有些颤颤的,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已经很明确表示出他的决心了。
“我倒觉得这不是个问题。”王谢很小心把对方揽到怀里,“因为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一样,都已经喜欢到三魂七魄里面去了,区区肉身的习惯,这么能够撼动。而只要我们相互喜欢,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对上越陌黯然的双眸,“虽然看起来你是越陌,但灵魂深处始终是我的燕华不是么。”
越陌轻轻眨了一下眼,晶莹的泪珠儿滚落,他连忙拿手去揉,心绪激荡之下竟全然忘记受伤之事,疼得“嘶”了一声,眼泪流的更欢了。
偏王谢很不给面子地笑出来:“看你现在这样子会是小世子?就算你再多小世子的习惯,这反应不还是我的燕华么——”说着,凑近对方面庞,舌尖一点一点,将眼泪温温柔柔全舐了去。
越陌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能一见面把话都说开了,以后过日子才不容易误会,这下子他心里头负担全去:“那这次劳烦重芳了,等我痊愈,再服侍重芳沐浴。”
“那是自然,到时候不会放过你……”王谢含含糊糊回应着,舌头在对方柔软双唇上面敲敲打打,对方自然启唇回应,若不是顾虑颊上的伤,王谢就像以往那般攻城略地了,现下不过浅尝辄止,品品味道而已。
——即便如此,双方的小兄弟也还是又亲密接触一回。
好容易将越陌擦洗完毕,水都有些凉了,王谢三两下给自己洗了洗,出来发现越陌不在床上,而是安安静静坐在外间榻上,正在涂药——菲菲拿衣物的时候一并带来的。
王谢于是上去帮忙,然后不顾越陌抗议,将人拉到大床睡下,自己在榻上凑合一晚——虽然他也很想同榻共枕而眠,但很明显不放心自己压到对方伤口,这一两个月他还忍得住。
况且躺在外屋,听着里屋浅浅呼吸,胸中守护感油然而生。
都说十五月亮十六圆,我们团圆了。这一次,不会再分开了吧。
王谢昨夜一宿没睡,白天精神紧张,晚上还来了一出情绪激荡,自然乏了,在半梦半醒之间,似乎觉得,自己也忘记了什么……
对,他忘记此时还有个老实人睡不安稳。
第二天,裴回一大早就起了,准备去王谢房间,忐忑不安地想知道王谢会留下什么解释。
他抱着小康,刚刚走到院子边儿,他就被风依涵唤住——自家主人就睡在里面,昨夜下达的命令是“继续清场”,可没说清场到什么时候,是以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不能放裴回进去。
菲菲不出面,她时刻准备伺候少主,明里轮值的是风依涵,拿折扇一晃,笑嘻嘻跟裴回打招呼:“容翔,今日好早。”
有人跟自己打招呼,裴回自然停步应道:“依涵也早。”
风依涵上前两步,做出一副焦躁样子,说:“原来容翔在这里,小可正好有事相求。”
既然人家找自己,裴回不能不理:“不知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