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王谢美滋滋搂着燕华,同、赴、巫、山——不,是同会周公去了。
“这孩子真可怜。”林虎峰出乎意料的,抱小孩熟练程度不下于裴回,“好好治病,多吃点,吃胖点,将来林哥哥带你出去玩!”他没那么多弯弯绕,单纯喜欢小孩子。
“你别闹他,他刚喝完粥。”裴回把粥碗放下的功夫,林虎峰就进来逗小孩儿了,听见裴回说话,立刻把小孩竖起来抱,一手托着脖颈,一手环绕轻轻拍拍后背,让小孩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哄着:“乖哦,吃饱饱,睡觉觉。”
裴回放了心。
因此一错眼他就没听到林虎峰偷偷跟小孩商量:“我一直抱着你,小先生就不敢给我下药让我晕了,你觉得怎么样?”
就在刚刚不久,裴回与燕华联手,一个把mí_yào藏在一截灯芯里,一个将药引拌在饭菜中——当然是改良过的方子,两者只有混合以后才生效。林虎峰吃过晚饭,跟裴回去厨下收拾碗筷,点起油灯,俩人将将收拾完,裴回算着马上要烧到灯芯mí_yào,借口拿东西出门,前脚出去后脚林虎峰就躺地上了。
到了第三日头上,宁、林二人辞行,王谢将药囊递过,里面不仅有宁芝夏所需药物,另有金叶子五张。
林虎峰一脸如释重负,这几天提心吊胆可把他整怕了。不过王谢也并不亏待他,给他一只瓷瓶,里面药丸可以缓和大部分普通毒药的药性,延长毒发时间——能解百毒或者百毒不侵?话本看多了罢,大夫也是人不是神啊。
裴回总觉得自己这两天把十几年没做过恶作剧的份儿补上了,还是那么光明正大得到允许和鼓励的,只是未免有些对林虎峰不住。mí_yào原方出自王谢之手,他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送人,思前想后,掏腰包买了一大包三息散。
“送我的?”林虎峰惊讶,并不去接。
“嗯,出门在外,难免磕磕碰碰,多预备点伤药准没错。”裴回往前递了递。
“里面……没有mí_yào吧?”林虎峰犹犹豫豫的样子。
“绝对没有。”裴回保证再三。
终于林虎峰接到手里,颠了颠,笑得露出虎牙:“谢啦!”
家有婴孩,不得不说很是辛苦。
王谢干脆雇了奶娘,尽管小孩儿实际上一岁多,可以断奶了,但底子仍然太差。另外他小小身体,积存了各种补药及解毒药材的药性,药量参差都有,某几种与某几种互溶,另几种又与另几种互斥,纠缠到现在很难分辨原毒是什么,此消彼长,乱七八糟的,下猛药治是休想,要理顺只能靠调养。
不难判断的是,他之前被名医诊治过很长时间,不然绝对活不到现在,用的药材亦是贵重无比,只是毒素渐渐改变性质,解毒药加大剂量亦是无用,如今病势恶化,送到这里来,对方未必没有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
王谢沉思着,名医并非口头功夫,那是实打实一个个病人都能治好的。
“什么?虎血和虎奶?谢少爷,您真会开玩笑。”雷衍水惊异了,“这是什么方子?”
“因为难得,所以一问,本就是危险之物,既然没有也只好另想他法。”
“那孩子能救的活?”
“花上水磨功夫,慢慢调养。”
“虎骨行不行?”
“虎骨这东西追风定痛,健骨镇惊,虽然是好物,毕竟在我的方子里功效不同。不妨事,好的药方也并不一定需要多么贵重的药材,只需对症不是?”
王谢也曾经有一段时期,爱用珍奇药材,指头大的东珠,雌雄成对的首乌,头胎的鹿茸,藏边高山冬月的麝香,满月时松柏东南枝上的露水等等,后来年纪渐长,慢慢摸索找寻相似替代之物,发觉功效差不多少,帮贫苦之家省下不少花销。
同时,王谢不仅有光明正大的手段,他还精通各种“旁门左道”。
找上人牙子,挑一个定下死契的,身体看来比较强壮的少年,好吃好喝好招待,每日三次,每次放一小酒杯血,加米酒,加药,调和了给小孩儿喂下去。
人血自然可以入药。
然而过了没几天,燕华,再度,怀里被塞进一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