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金兵这边驻防的,是淮上都统崔立。
此人原本是一位佛门武僧,修得佛门护法法诀《金刚明王诀》,号称金身不灭,永世长存。
在蒙兀与金国第二次战争中,他所在的寺庙受到波及,在抵抗第一波蒙兀兵后,被随后赶来的蒙兀金帐军攻陷,仅有他因为肉身强横而逃脱。
尔后,他干脆还俗,投奔了上党公完颜开,以勇力和法术受到了完颜开的赏识,成为其心腹亲卫,后不断升官,如今成为了金军驻防在淮河的淮上都统。
此人与金国其他官僚不同,一心往上爬,不论是蒙金战争还是此刻驻扎淮河,监视对岸宋国的动静,都极为负责。
流民军南下,如此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这位一心向上爬的都统大人,相反,他见猎心喜,要知道,金国腹地十多年前刚爆发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红袄军起事,席卷金国上下,差点就让金国完蛋了。
因此,金国朝廷对有组织的流民几位忌惮,地方上也是因为此,为了避免麻烦,干脆不报。但是他却不如此想,反倒认为,如果自己能剿灭这股流民,再说他们有意攻击淮河防线,被自己消灭,岂不是大功一件。
因此,他不断派出哨骑侦探这股流民的动向,并很快发现了流民军的存在,这下,他更是大喜,觉得是天赐功劳给他,因此更加频繁的侦查,并开始动员军队。
而黄芪其实也发现了,他都不用派人去试探就知道这些哨骑是谁的人在,附近驻扎有大军的,就只有崔立的明王军。
对于这个人,黄芪一开始还是打算尝试贿赂一番,因此,他差个人往明王军中送了一封信,言辞恳切,希望崔立高抬贵手,放他们过黄河。
并名言,只要崔立能答应,可以送黄金百两给崔立。
崔立收信以后,只看了片刻就哈哈笑道:“我也是北地出身,既然黄先生想要过河,这个忙可以帮,但是我也要有几个条件,我写好回给黄先生,只要他同意,就可以。”
说完,这人直接手书一封回信,交给了使者。
使者回去后将信交给了黄芪,黄芪一看,崔立提出了三个条件:一,要黄金千两,才能上下打点,将此事遮掩过去;二,要在他们明王军指定地点、指定时间渡河,还不能有武器;三,渡河的器具他们不负责。
只要黄芪做到这三点,那么他崔立就可以给这些老乡一条路,让他们渡河南去。
黄芪眉头一皱,这三条,哪一条都很困难,于是,他不得不再次求助陈天。
陈天看了看他,道:“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当初红袄军为什么不渡河?是因为对面宋国不许,所以你要想,宋国方面怎么办?”
“怎么渡河?渡河以后往哪里去?这些都是你要考虑的,至于这位崔立,可以与他讨价还价,慢慢来,这人也未必就如此好说话。”陈天告诫道。
黄芪一愣,他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宋国不接受他们,在他们想来,去往宋国是投奔故国,宋国怎么会不收呢?
陈天一哂,知道他们是天真,太想当然了,宋国君臣恨不得缩起头来,怎么可能冒险放一支武装队伍入境?
因此,陈天将阴阳五行塔抛给他,道:“你拿着我这宝贝去宋国探一探风向,不用他们实际付出什么,我们要的只是名义,有了名义,我们再造成既定事实。让他们憋屈,但也只能承认。”
“至于如何渡河,于我而言,确实问题不大,但你作为他们的首领,不可能事事都依靠我,总有一天要自己面对一切问题。”说完,陈天就让他出去准备了。
确实,以陈天的神通,大不了用太玄珠来回运几趟就完事了,但就像上面所说的,他们终究要自己面对,不可能陈天一直放他们的保姆,因此,一路上,除非万不得已,否则陈天能不插手就不会插手。
于是黄芪一人泅渡过了淮河,这淮河并不宽阔,水流也较为平稳,单人泅渡毫无难度,更何况,在陈天的支持下,这位修为也达到了后天巅峰。
不过半个时辰,黄芪便已经在淮河南岸登陆,此处是光州,隶属光州军防卫,整条战线上的最大长官为两淮制置使。
此时,因黄河夺淮入海,宋金多年战争,天灾加人祸,淮河一线并无几个百姓,只有军队及军屯,而防卫淮河的最高长官名为两淮制置使赵范,此时,他正指挥大军与李全鏖战。
这李全也是红袄军的余部之一,先降宋、后降蒙,在二者之间摇摆不定,后来更是干脆叛宋入蒙,正被宋国进缴。
而黄芪首先想找的都是光州军节度使李源,可惜这位小小的节度使不敢做主,将他踢到了上司,两淮制置使赵范手中。
没办法,黄芪只得又赶赴寿州,觐见这位两淮制置使。
一路急行至寿州,幸亏那光州军虽然不敢做主,但也配合了许多一路给予通行令牌、健马,让他能三天之后就到了寿州。
只是此时身在寿州的两淮制置使赵善湘却是焦头烂额,因为占据楚州到青州一线的李全几乎处于独立状态,降蒙反宋,大治舟师,准备用事于东南。
所以一听又有所谓的义士来投,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不敢再引入流民团体,养虎为患了。
但是直接拒绝与朝廷的策略难免有异,因此,他转了转脑袋,问了旁边的幕僚几句,就有了主意,吩咐下人带他到大堂之中相见。
入座之后,黄芪大礼参拜,道:“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