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中,王之愠身上已添了多道血痕,李嬷嬷在其对面,手臂上的衣袖破损,也有丝丝血痕。杨武叙情况最为惨烈,他大刀落在身旁,右臂耷拉着,被两名禁军军士搀扶在一旁。
文帝在萧承护卫下,来到殿中。王之愠神情平静看向文帝,淡淡说道:“你终于来了。”
“投降吧。”文帝语气异常冰冷回道。
“哈哈,投降?”王之愠颇为豪迈大笑道:“东越开国以来,我王氏一族倾尽所有,平乱国内,抵御外族,族内多少子弟埋骨他乡,才换来这一时安定,如今,你却处处为难我们,别忘记了,你身上也流着我王氏一族的鲜血。”
文帝有些语塞,王之愠紧接说道:“你推行的新政处处针对,你可知已凉了东越大族的心,没有门阀家族,你怎能安坐在此。”说罢,他一指指向了奉天殿中的龙椅。
文帝被说的一言不发,殿内一下子安静的可怕。
萧承有些恼怒,他一步上前,想要争论几句,但对面的王之愠突然一挥手,坦然开口:“罢了,成王败寇,老夫没有料到丫头会让禁军来帮你,母子情深,是我输了。”
“太后是想东越安定,你一意孤行,才落得如此境地。”李嬷嬷开口接了一句。
“投降吧,家主。”文帝第二次劝降。
王之愠环顾了一周奉天殿中众人,他转身跃起,来到龙椅旁。萧承大怒道:“王之愠,你大逆不道。”王氏家主没有回头,他走到龙椅背后,一掌拍在椅背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掌印。他再度开口:“小子,你要记住,这个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坐的,在你背后需要有人牢牢推着你,才能坐稳。”
文帝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家主,一路走好。”
王之愠微微一笑,整个人猛地一震,胸口喷涌出一股鲜血,整个人瘫倒在了龙椅一侧,缓缓闭上了眼。萧承快步上去,用手在其鼻腔处一探,对着文帝摇了摇头。文帝表情漠然,一挥袖,转身离开了大殿。
出了殿门,文帝抬头,空中雨水已渐渐停了,四周不断有军士来来往往。他朝身边李嬷嬷说道:“一块去太后寝宫吧。”李嬷嬷应诺,走在前头,一众侍卫跟随两人,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禁军把叛军一一扫平,宫中直至天亮才平静下来。
宫外王氏府邸,莫朴至和一众禁军已把王氏族人悉数擒下,唯独没有见到王平耀和王淑宓。
六部也被禁军牢牢控制住。建业城四门被禁军接管,严查漏网叛军。
萧承带大内侍卫把康亲王府和穆惺正宅院查抄。
第二天,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下午,宫中传出消息,太后殡天。
待太后安葬入土后,文帝昭告天下,王氏一族,康亲王等人意图谋反,已被镇压,王之愠,康亲王就地正法。东越境内,全力缉拿漏网叛军残部。对于平叛中战死的众人,一一赐下抚恤,对于有功之臣一一封赏。
东越宫中一战后,孙林随董云去了兵部,两人伤势都颇重,文帝派了太医出宫为两人诊治,两人卧床近一月,才恢复了七七八八。
莫朴至把莫不语和莫六带回莫府,他此时才得知两人居然和文帝走的那么近,宫中一战凶险万分,两人能上捡条命回来已是万幸,他没有过多追问,请了城内名医照顾了近一月有余,期间宫中太医也数次前来。两人总算恢复的还好,没落下什么病根。
陈麟,顾旭塘,刘彦正,杨武叙及一众受伤的军士也都回各自宅院躺了一个多月。
邹公公伤势最重,他为了抵挡王之愠,服下了红蚀丸,强行激发出潜力,透支了自己生命,不过令他欣慰的是,李嬷嬷从太后入土后,一直在他身边照顾。两人本就师出同门,但多年分伺两主,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颇为清净过了一段时日。
在这一个多月里,东越朝中发生巨变,内阁四辅,除了莫朴至外,其余三人都突然主动告老回乡。莫朴至被封为了首辅,内阁由他重组。而各部及京城军中要职,只要和王氏一族及康亲王有所关联的官员都被一一查办,不少寒门子弟则被逐一提拔,占据了近一半的重要职位。大批叛军党羽被打入刑部大牢,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大批囚犯以谋反之罪被处死或流放。
一段时间内,建业城中腥风血雨,待入冬后,朝局才趋于平稳。
十月初九,早朝后,文帝递给莫朴至一份名单,让其召集名单上人员,他要在宫内宴请众人。莫朴至看到名单后,陈麟,萧承,杨武叙,顾旭塘,刘彦正,李玄梓,董云,莫不语,莫六,孙林,李嬷嬷,以及禁军,九门提督府,大内侍卫主要将领。出宫后,莫朴至九派人一一去了各府各营。
夕阳西下,入冬后的夜黑的特别早,众人陆续进宫,来到宴请殿中,坐定后,文帝举杯,君臣颇为融洽,推杯换盏一番后,大多数人都隐隐有些醉意。
文帝缓缓起身,邹公公快步上前,候在一侧。他伤愈后,就回到了文帝身边伺候。此刻文帝略带醉意,开口道:“仰仗各位及军士们用命,平定了王氏一族和康亲王叛乱,眼下乱党已除,众位皆是我东越栋梁,朕和内阁商定后,安排了一些封赏,还望诸位将来为东越尽心尽力。”
话音一落,邹公公取出文书,底下众人即刻上前跪拜听封。
陈麟,武平侯,进一等候爵位,统领城防军。
杨武叙,任兵部参谋府参谋将军。
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