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太子为义父,笑话?知道他的身份后,太子愿意给他提鞋。元冥公主扯了一下嘴角,不愿多言。
一旁的臣相夫人笑道:“这少年这会看着年纪尚小,再过两年,也不知道要扰了多少女儿家的心,奉先大人借此必定能攀一门好亲事,过几年,或许能入三卿。”
另一个贵妇道:“我看不用两年呢,夫人您看,他的眼神可没有一丝年少气息,许是早就懂风月了。”她眼尖,竟让她无意中瞟到,少年侧颈时,雪白的脖子上有一处明显的吻痕。
“这也不奇怪,如今这世家公子哪个不是十二三岁就收了通房丫头。”
众人聊得正欢,丝毫没有注意到元冥公主嘴角频频露出的苦笑。
姚夜辰与几个天冥朝皇子从另一厢门走出时,一眼便看到被一群少女团团围住的简如风,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
大殿上适龄的仕家女儿,见到姚夜辰,眼睛瞬时一亮,不知觉中,端正了坐姿,理了理衣裙。
众臣见状,当即起身下跪相迎,“臣等恭迎玉音子圣驾!”
天音大陆的玉音宫掌管元冥朝祭祀,宫中座下有天音十子,各司其职效忠到于玉音宫宫主。
相传,天音子延承上古血脉,在继位时,必需经历过重重的考验,最后一关,就是被送往苍月大陆,执掌姚族血祭,功成后,由姚族长老送回天音大陆,接任天音子之职。
如今的姚夜辰已是十大天音子之首,且,是唯一一个不曾听说携带女眷回大陆的玉音子。
玉音宫千年来一直凌驾于皇权之上,有权指定历任皇权继位者,这厢帝王病重,太子掌权,自然倾尽全力讨好玉音子。
“起身吧!”姚夜辰虚扶一把后,转首朝着简如风扬手,“过来!”
简如风揉了一下有些发红的眼睛,站起身,缓缓走了过去。
“我一没留神,你就溜出来,瞧你,还偷喝了酒。”毫不忌讳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姚夜辰笼住怀中的人,此时的简如风身量只到他的胸前,但眉目已如初见时的模样。
见怀中人神色有些惛憧,姚夜辰又是轻轻一笑,托着他的下颌,细细看了几眼,视线落在他嘴唇上,宫灯下他唇边浮现出一层诡异的红色,原本冰雪般的肌肤被淡橘色宫灯照着,显得尤其媚艳。
姚夜辰勾了勾唇角,俊美的脸上透着不悦,冰凉的手指重重抚拭过他的唇角,“吃了谁的胭脂?不干不净,也不擦净了嘴。”
简如风被喂了几杯酒,人有些飘飘然,听得也不清楚,只是无意识一笑,并不反驳,反拿眼角斜睨姚夜辰,不满地嫌弃,“再用力就破皮了,不就沾了些酒么?”
“是酒倒好!”姚夜辰抹平唇角弧度,不阴不阳道:“回头,我送你几盒上好的,不必挑这些次的胭脂吃。”
简如风这才会意过来,真是醋意无处不在,他唇上即使不慎沾了某个仕家女儿的胭脂,也是上等的,怎么可能是次的。
只是他有些不胜酒力,无力取笑,便依着他指上的力半靠在姚夜辰的怀里,带着一丝酒后的颓废,带着对声色的厌倦,半阖了眼,有气无力地报怨:“谁愿意吃她们的?也不知是哪个缠了上来,躲也躲不开。”
姚夜辰当即变了脸,眸光闪过一丝噬血狠戾,转而挂起笑容,“简儿,你慢慢大了,以后,记得莫让女人近你之身,记下了?”
简如风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如此之大,他双颊发烧,头晕得厉害,只是下意识地点头。
姚夜辰将他抱到桌席上,直接让他躺在他的怀中,亲手倒了半盏果汁,慢慢喂他饮下,又挑了果盘里的龙眼,剥了皮,去了核,喂进少年的嘴里。
一殿的人目瞪口呆,想着,看不出方才坐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陌生的少年如此尊贵,竟劳动让玉音子亲自侍候。
“孤这些妹妹真是越发没规距,竟把小贵客灌醉。”太子吩咐侍婢呈上一盅醒酒汤,朗声笑道:“玉音子,再过几年,孤就为简公子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不劳太子费心。”姚夜辰睨向太子,琥珀处漆黑如夜,泼洒出来的是无尽的疏离,而后,眸光转回怀内,唇角弧度渐弯:“我与他早已结为伴侣。”
殿上,太子、众臣们,及一群的贵妇齐齐失语,面面相觑之时,福至心灵,突然忆起十年前,元冥朝赫赫有名的南楚世家突然消失于天音大陆之事。
十年前,朝野盛传,有一个初来天音大陆的幼童在朝圣之地玩耍时,被南楚家的小世子给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这男童有何来历,竟让玉音子之首亲自出面,用了极致的手段,令南楚世家不到一年全族衰亡。
众人忍不住齐齐将视线落在那昏睡的少年,心道:难道此少年就是十年前那男童。
难道十年前姚玉音子并非一人来此,而是携带了这男童来到天音大陆?
这男童难道就是姚族夫人?
众人心中腹诽,心中好奇,但无人敢问一句。
元冥公主忍不住轻叹,眸光含着无限的依恋胶合在姚夜辰的脸上,十年前,男人也曾用这句话拒绝过她,彼时,除了震惊多外,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这样风华的男人爱的竟是一个刚会蹒跚走路的幼童。
十年后,她依旧还是没有答案。
而那厢,男人已小心翼翼脱下外袍,包裹住沉睡的少年,也不向众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