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顾城风这样的皇子,是宫庭里的奇葩!
贺锦年的脑子里疯乱地、不停地冒出一些想法,肯定的、否定的!她仿佛和自已在做一场拉锯争战。她为顾城风如此爱一人的勇气深深感到臣服,“城风,你当初皇子成年时,教习嬷嬷是不是有教过你一些……比如,和宫女之类的……就是指男女仪式之类的。”
“没!”顾城风淡淡地回了一句,依旧认真地翻阅着。
贺锦年突然觉得有些好奇,难道顾城风从成人开始,他就没动过身体的*么?
不对!他与她在一起时,分明有反应!可她想不通的是,顾城风竟那么坦然地在她的面前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男男欢好。
其实贺锦年不知道的是,顾城风自小所练的内力让他的身体的体温相对常人冷一些,加上他原本性子就偏静,更让他变得清心寡欲。
而与贺锦年之所以有反应,那是因为有爱才有*!
贺锦年更不知道的是,在贺锦年眸光不停的剖析中,顾城风那平静的表面下,心潮如千层狂浪滚过,几乎把他所有努力和刻制冲跨。
他一手慢慢翻着册子,而另一只托在册子下的手,掌心里已凝结成霜露似的白雾。
他看着图册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疯狂地压制下心口叫嚣的深浓罪恶,因为,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正在处心积虑要想要这种邪恶的侵入方式占有眼前的少年。
他如何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欲念?在挽月小筑的潜心阁,先祖皇帝顾奕琛的手记里,将男子之恋批驳至万恶不赦,是人性扭曲变态的化身,他自小就开始看顾奕琛留下的笔墨,在他的潜意识里,很多方面受了顾奕琛的影响,包括对情感上的执着。
可唯独这一点,他真的没办法,他爱上了眼前的少年,他想成为贺锦年的唯一,所以,他必先踏进堕落之域,带着她一起沉沦!
原本想等她再大一点,可现在不行了,他等不及,因为存在的变数太多,逼得他一刻也等不下去!
今晚,她初入宫,他和众臣商量好政事后,马上回惊鸿殿看她。
却看见,看着她对着那一本册子旁若无人地流泪,而他,就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
他跟着她去废园,看她蹲在地上哭得象一个脆弱的孩子,他亦心痛如狂。
他清楚地知道她与秦邵臻之间所发生的过往,参与不了她的过去!
夜很深了,他一直在远处陪着她,终于等到她恢复了情绪,他想,她总会想起与他今晚的约定吧!至少,也应记起他到现在还迟迟未归!
可是,没有!
她沐泽,又到了六月的寝房,拿着团扇坐在六月的床榻边为他轻轻煽着风。
自从知道六月与她曾在另一个诡异时空里做过夫妻,她们的心灵曾是那样的贴近后,他象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总是觉得六月将会横亘在他和贺锦年之间。
他是如此厌恶六月的存在,惊鸿殿明明是属于他和贺锦年的空间,却被这个美貌少年硬生生的插了进来,而他还要含着虚假的笑去接受。
不!他不允许这种变数的存在!
所以,既使是用骗,用手段,他也要将她变成他的人。
而此刻,她的眸光紧紧锁在他的脸上,她在想,对于这样的顾城风,她能拒绝么?他为了与她定下白首之约,主动提出,愿意承在她的身下求欢,别说是一个帝王,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也无法承受这一种尊严扫地的爱!
她若连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爱都拒绝,她有种预感,他会永陷于患得患失之中。
他那一双美眸,眼底的淤青更胜昨夜,宫中下,可清楚地看到他瞳孔周围血丝弥漫。
他多久没睡了?心口悄悄裂开,眼里浮上浓浓涩意,她的手指轻颤地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柔柔地按压中,低声柔问,“晚膳吃了么?”
“没胃口,只喝一几杯酒!”他放下册子,微微低下首,让她更方便地为他按压。
她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光依稀带些颤动,声音亦带了些触动,“你多爱惜点身子,现在不同以前,政事多了,睡眠和饮食就要多注意些,别大意!”语声已尾,怒意已逝,缠绕唇间渗透着一种无奈。
“你答应我,永远不踏进大魏国土半步,好么?”他眸中渐生神采亮如一束星光,“嗯?”
他眸中的光彩落进了她的心湖之中,她轻轻一叹,随之慎重颔首!
眼前的男子不过是二十,虽是帝王,却也是一个陷入热恋中的人,吃不下,睡不着,一有好机会,马上索取承诺,分明是个处于恋爱焦虑中的毛头青年。
一个正常的人,若是长期处于焦虑,她极担心他会做出令世人匪夷所思的改变。
她想起,在她重生前,顾城风于苍历113年驾崩,也就是明年。她想,他的死,多数属于抑郁而终。
肯定与她参与了苍月和大魏之间的战争有关,否则,他不会在战争后期性情离奇变化。
拒她重生后,这一历史事件形成的条件已被打破,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担心,会簇生另一个事件致他过早地离世。
一想及此,她的胸腔就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刺裹得她心脏发疼,明明在燕京城的马车上,她已明确把她意摆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