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述安把酒爵递给沈卜芥,笑得贼兮兮,“卖这个的老板说,这个酒爵在月光下往里倒酒能看到意想不到的诡异画面,嘿嘿,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决定今晚回去试试,明天告诉你们。”
穆流光无语道:“你可真无聊。”
沈卜芥来回端详着酒爵,这个酒爵呈青灰色,倾流酒的那头宽,与流相对的尾尖锐,口与流之间有伞形柱一对。器腹呈杯形,一侧有兽首錾,器下有三道形尖足,器身装饰鸟纹,底部为精细繁密的雷纹。
是个普通酒爵,半分灵气也无,除了精致了一点,没看出别的。
于是把酒爵还给林述安,并对他这个喜欢诡异事物的爱好表示无法理解。
四人继续往前走,这个坊市里奇特的东西特别多,不仅卖修士用的符宝、符箓、灵剑、阵法、灵兽,一些稀奇古怪的也是应有尽有。
沈卜芥想,陆湛陆先生之前跟她们说的北坊是不是也是如此。
北坊,贩卖奇幻妖物之所。
她们不断在人群中穿梭,耳边全是你来我往、讨价还价的声音,热闹极了。
“咦,那里为什么围着这么多人?”林述安指着一个方向,摩拳擦掌,“过去看看。”
“好。”
四个小孩子仗着个子矮愣是在拥挤的人群中寄到了最前面,不过这个最前面依旧不是离摊位最近的地方,这个摊子和他们之前看到的都不一样。
摊主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脸色红润有光泽,一双眼睛闪着狡黠的光,非常精明的样子。
用几张桌子拼接出摊位,摊位一丈位置是空着的,一位年轻的男修士从人群中走出,笑问道:“这位道友,不知所卖何物?竟引得如此多人围观?想必所卖之物定是非同凡响吧!”
老修士摸摸下巴上的白胡须,笑道:“好不好不在于小老儿一张嘴,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且看。”
他走回摊位上,拿出一张竹编,竹编展开,上面赫然是一个妖娆女子的画像,沈卜芥仔细瞅了瞅,确实是画上去的。
老人的画技十分了得,栩栩如生,那画像的大小也与真人无异,看上去像是把真人放进去了一样。
底下众人赞叹,“道友的画技真是炉火纯青。”
“是啊,看那女子脸上晕出的红晕,仿佛活了一样。”
“道友,这画有什么好看的?再好看也不能让她活过来呀!”
“就是,搞了半天原来是卖画的,哎,没意思,走走走,去看看别的去。”
老道士轻捻胡须,往竹编中注入灵力,手掐法诀,掐法诀的速度之快,都出现了残影。
他朝众人笑笑,“我这画中美人在画中呆腻了,不知哪位俊杰愿助老夫一臂之力,将美人从画中带出?”
“我来。”之前那位年轻俊秀的男修士说道,“不知该怎么做?”
老道士笑道:“只需牵着美人的手即可。”
男修士按照老道士指示往竹编画走去,老道士手一招,画就竖了起来。
年轻的男修士朝竹编画伸出手,那手的位置刚好碰到竹编画中女子纤细修长的手。
沈卜芥几人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修士的动作。
男修士的手触摸到女子手的一刹那,女子竟缓缓从画中走出来,再看她后面的竹编,已然空无一人!
“好。”人群中爆发出喝彩声。
沈卜芥深切感觉自己此时应该是身处在庙会中,而不是在坊市……
女子面若桃花,姿态丰腴,穿着一袭暗红广袖罗裙,眉间画着精致的花钿,对着牵她出来的男修士盈盈一拜,端的是芳菲妩媚。
“多谢公子相助。”
男修士许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脸色通红,说不出话来。
女子以袖掩面,咯咯直笑。
围观的人忍不住问道:“敢问道友这可是真人?”
“天哪,这怎么做到的?”
“莫非道友是画修?”
“我有一个朋友也是画修,她就不能这样,居然能把人从画中带出来!”
“天哪,这是造物主级别的了吧!”
沈卜芥仔细想了想,好久之前堂姐带自己去沃野森林猎杀妖兽,好像当时战斗的时候就是画出一只鸟的,不过后来她问了堂姐,以她的修为只能画出一只,还需要用神识操控,严格来说,那只鸟并不算真正的实物,因为它没有思想,空有实力。
即使是这样,那也是沈青黛那段时间顿悟才学会的。
同龄,哦,不甚至是比她大很多的画修也不能做到,这是一件很难的事。
要知道之前沈青黛画的山水画沈卜芥只能隔着纸感受水流动的触感,短短大半年时间,就进步了那么多!可见沈青黛在画画上的天赋有多高!
不仅是天赋还有努力和机遇,缺一不可!
堂姐是能用笔在空中幻化出实物,这个老道士还要借用竹编本身承载的灵力,这么一对比应该是堂姐更厉害些吧!
画修的事情她是一知半解,并不是很懂,但这并不妨碍自己把巴掌都拍红了的这个事实。
老道士笑,说了一句很有禅意的话,“所见岂是真,幻境亦非虚,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正如庄周梦蝶,究竟是蝴蝶变成了庄周,还是庄周变成了蝴蝶,谁又知道呢?”
“道友说的有理,只是吾等俗人,还是比较关心俗事,这……”他看了看与真人无异的女子,女子正与人群中的几人谈笑风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从画中走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