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熙攘,灯烛华丽,百戏陈列。
明月照花树,夜风送来一阵阵花香。
渐渐地她们一行八人来到了一处湖边,流水潺潺,湖面之上漂浮着各种荷花灯、莲叶灯、纸船灯……
烛火在春风中摇曳,满河都是这样的花灯,将原本漆黑的河水映衬地如九天银河降落凡尘,灯火闪烁,水面波光粼粼,美得如梦似幻。
沈卜芥被河灯吸引了心神,这样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呢,眼角眉梢都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一个抬眸,猛然愣在了原地。
湖面上有一座造型别致的小桥,古桥在满城灯火的映衬下别具韵味,桥上人来人往,各色花灯点缀其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场面十分热闹。
沈卜芥一脸愕然地望着走在桥上的女子,喃喃道:“那不是国主大人吗?!”
阿婠恰好在她旁边,沈卜芥说话的声音虽轻,但她也听到了,闻言顺着沈卜芥的视线看去,一位身穿霞衣,明珠盈盈绕钗头,一颦一笑间媚色天成的女子,正挽着另一位身着天水碧色罗裙的绝色佳人低语浅笑着走在桥上。
那女子的的容貌与国主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有所不同,之前见到的国主,清冷又威严,眼神始终淡然平和,非常有距离感,而刚才的女子眉眼柔和,唇角带笑,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阿婠迟疑了一下,不确定道:“……可能只是长得像国主吧。”
九酒淡淡道:“那确实是国主。”
沈卜芥讶然,“怎么感觉跟之前看到的国主大人有点不一样啊?”
九酒笑道:“人的性格并不是单面的,难道你在你爹娘面前和在朋友面前表现得一样吗?!”
沈卜芥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一样。”
她又仔细瞧了瞧国主,发现她虽比之前多了几分烟火气,但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也不曾缺少半分,多看几眼,还是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人的。
几人说话间,两名女子已经下了石桥,踏入那繁华的人间,再不见踪影。
沈卜芥拧眉思索道:“大汉……大唐,难道说国主一直待在这个世界?”
王朝更迭,斗转星移,她一人漂泊在这滚滚红尘中?
君度敏锐地捕捉到沈卜芥的用词,他挑眉问道:“什么叫这个世界?我们现在看到的难道不是浮桐的历史吗?”
在场除了小月儿,其余几人打心底都认为这是浮桐的历史,如果没有禾遇,沈卜芥也是其中一员。
小月儿是比较特殊的,按妖修的年纪而言,她还在幼生期,对人族的历史、人文甚至是修真功法,都不甚感兴趣,她的世界很小,只能装的下大道院的这几个人。
这一点,同是妖修的阿婠就不一样,她虽然来大道院的时间不如小月儿长,但那是因为她悟道晚,论年纪,小月儿是不如她年长的。
相比与足不出户的小月儿,阿婠显然更喜欢热闹的人间,千年混迹在人族之中,不是人,胜似人。
论起见识,沈卜芥是远不如她的,很多时候,年纪大意味着见识多,经验足。
涉及到正事,在这个嘈杂的环境中谈话就很不合适了,远离了热闹繁华的长安城,她们来到了长安城外的曲江边。
今夜上元佳节,上至王公贵族,下到贩夫走卒,都在长安城中快乐潇洒,待到她们走到曲江,上元节已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时间流速快就是这么任性,好在几人早已习惯。
春风拂面,杏花落满头。
曲江碧绿如翠玉,看起来十分美丽,几人随意找了一处凉亭坐下,凉亭四下无人,只有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格外静谧,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沈卜芥她们没有实体,即使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也是直接穿过,并不会落在上面,都很干脆的围成一圈儿,坐在地上。
沈卜芥没有就着君度刚才的问题展开讨论,因为她很清楚那只是老生常谈,谈来谈去不过是纠结现在所看到的是否是浮桐以前的历史,自己要是说这里的人文、地理、风俗与浮桐不同,不用想都知道她们有一百个反驳自己的理由。
就如同当时禾遇提出这个问题时自己毫不犹豫地反驳回去一样,这并不能真正的解决问题,只会徒增烦恼与毫无意义的争吵罢了。
沈卜芥决定不再这上面下功夫,视线在她们脸上扫过一边,直截了当地开口问道:“我想问一下,在座诸位有谁知道浮桐的立国之日?”
几人听到她这个问题,眼中浮现出淡淡的迷茫之色,对视几眼,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沈卜芥伸手指了指在曲江旁踏春赏景的游人道:“我们在这里这么久了,想必也能感受到这里的灵气非常稀薄,生活在这里的人是不会修炼的,应该说她们没有修炼体系,根本就没有修行这个概念。”她收回视线,环顾几人,“可我们不一样,浮桐是有完整的修炼体系,那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这其中必然需要漫长的时间。”
“这个世界与浮桐格格不入,不是说一句这是浮桐历史就能解释得通的。”
沈卜芥是不能告诉她们有华夏这个国家存在的,她说了,就意味会暴露禾遇的存在,那样的事,她不能做,所以要想让她们相信,眼前的这个世界与浮桐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世界还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沈卜芥看到她们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也不再出言打扰。
广白拧眉思忖道:“你这是在问浮桐的起源?”
沈卜芥颔首道:“